《洁白的梦》（1 / 1）

橘黄的光线挂满枝头，江面的木叶想逆着风往上涌，月亮掩着面，星星眨着眼，眼泪一瞬，就湿了流年。

《百年孤独》里有一句话：“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用寂寞来偿还”。我不知道，过去的十八年间算不算是灿烂，或者有没有灿烂，但我现在就已经在用寂寞偿还。有人说我这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我不会反驳，也不会恼羞成怒，只会点点头，然后离开。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坏事做太多，平静也成了奢望吧。也只有叹息着，对着夜空长长的叹息着。

刚才回家的路上遇见发小，我快步上去打着招呼，一阵寒暄过后，冷风吹来，我把手缩进衣兜，蜷缩着脖子，埋着头走着。我走的速度稍快，他走得较慢。（以前有很多人问我，为什么我走路的速度那么快，他们甚至要小跑着才能追上我，我说“平常也就是一个人在路上走着，放学、上学、夜晚、白昼，速度自然就练出来了”

我用余光瞥了一眼这位胖胖的朋友，尽量放慢步伐，心里想着找点什么说的，关于他的工作、日常等等。吸了口气，随后又吐出。

继续走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关系或者是我和以前发小的关系，越来越生疏模糊了。就在最近这两三年，我敏感清晰地感受到了别样的气息。最后我们到了家，望着他回到家中，我在门外独自发呆。我们的家相距仅数十米，但我却感觉隔着的是条望不着边的江河岁月。以前随心玩笑尽情嬉闹的日子不再了，共同探险枪战的时光凝固了，我问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答案。也没有人告诉我有答案。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很多人跟我说，我像个小孩子一样，喜欢欢闹，喜欢玩笑，甚至有些幼稚。我听了后，觉得愤怒，再后觉得开心，再后就是悲哀了。愤怒或许是因为听到别人说自己是个小孩，行为幼稚，想法幼稚，没有一点成熟的味道。但后来一想，小孩又不怎么样，挺好的呀，“天真烂漫”。又仔细想，他们或许已经不再是小孩了吧，那就只剩我一个人想着，折纸飞机、放风筝、捉迷藏、玩枪战了。我再次感受到，一个洁白的梦的破碎。恰好，那梦的碎片划伤了我的心口，鲜血不止。

现在想着，别人或许的无心之言却让我心潮暗涌，我真是

当你以为我消失风里，我只是发现只有自己。“诗人的眼泪，只留给自己”。诗人大都是敏感的，对天地敏感，对岁月敏感，对人情世故、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丝笑意，也是敏感的。曾轶可说：我懂那些流泪的诗人，他们经常被误读，被他们最爱的人，被他们的人。

我想，我也懂了。自己常自诩为半个诗人（一友人也是如此，尽管没有优秀的作品，没有过高的天赋和才华，但我还是乐意如此称呼自己。元代诗人文学家元好问将逝之前，他的儿子问他有什么遗愿，他说“只在我的墓碑上刻这七个字——诗人元好问之墓”。

天空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

黑夜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

我愿乘着自己折的飞机，飞跃辽阔的海洋和连绵的山岗，融入一个没有人见过、一个属于自己的洁白的梦。

我愿牵着自己腾飞的纸鸢，让它带我拂去大地的尘埃，没有遗忘与失意，远离战争和血腥。

我愿深埋地底，失去所有的呼吸与叹息，或许能感受到地上的温热，但回忆已随风而去，当余烬飘洒墓前，花香鸟语，酒香肆溢，柳枝微摇，春江皱起，好一片诗情画意。

——（2181221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