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命运不同(1 / 2)
顾南宁身子弱,承受不了这种打击,一时间发起病来,但她倔着不肯吃药,恨不得跟着何絮瑛一起走了,或许她死了,他们一家都能团聚了。
冯钟云没有想到她身上还带着病,赶紧问他:“孩子,药呢?快赶快吃药!”
恐怕他也发现顾南宁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死死的拉着何絮瑛,他便知道这孩子有了求死的心。伸手点中她的穴道,让人晕了过去,手忙脚乱的从她身上翻出药,给她喂了进去。
看着倒在眼前的母女二人,冯钟云无味杂陈。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爹娘!”顾南宁是哭着从梦中吓醒的,可她此时已不在破庙里,而是在一间收拾整齐的农舍里。
冯钟云找到一家农舍,把人带了过去,让顾南宁休息,又给钱让农户给何絮瑛擦洗净身准备葬礼。整个过程他都在奔忙,花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已经布置好了灵堂。
起初农家是不愿意的,可他给的钱多,也同情两母女的遭遇,便勉强帮他布置。
顾南宁吓醒后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出门便是母亲的灵堂,扶着墙过去走到母亲身边,腿一软,咚的一声跪了下去。
母亲的尸体早已经被擦洗干净,也换上了干净的寿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是母亲爱干净的样子。
何絮瑛就这样躺在棺中,面具也被冯钟云拿了下来,顾南宁看着眼前最亲的亲人,一滴眼泪都没流。明明心里已经很难过了,可眼睛就像干枯的沙漠一样,她抚过母亲的秀发额头,眉毛,脸颊,这时她才发现,年纪不大的母亲头上却已经有了白发。
回想起以前小时候,一家人还在时,容光焕发温柔和蔼的母亲,顾南宁觉得人生都没有什么希望了。突然,顾南宁跑到了外面,剧烈地呕吐起来,心里面的情绪就像是溃堤的河流一样爆发,不一会儿,便大声的哭了起来。
冯钟云怕她身体受不住过去抱住她不停的安慰,经过这一番折腾,顾南宁就像是一个提线的木偶一般,换上了孝服跪在灵前给母亲烧纸。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一句一句听着冯钟云的安排,而且她想父亲走时没有人陪他哥哥走时也没有人陪,如今母亲走了,她想陪着母亲。
冯钟云也一直看着她怕出现什么意外,他知道顾南宁不会再寻死了,因为他给顾南宁说,何絮瑛想让她活下去,这也是她的遗愿,难道顾南宁不愿意成全母亲吗。所以,即便是顾南宁像个了无生趣的木偶人,眼里也没有了想要寻死的决绝,冯钟云这才放心让顾南宁清醒的陪着母亲,不然他怕是要打晕过南宁,让她休息。
三天守孝期,顾南宁滴水未进,晕了两次之后,冯钟云强行让她喝了点米汤。
过世之人应尽早入土为安,可这是异乡,顾南宁不想让母亲安葬在这里,便提出了火化。她不忍心去看母亲,就让冯钟云动手,等到第二天天亮时,身边放着的是母亲的骨灰。
顾南宁抱着坛子在母亲的丧期哭了最后一次。这两天冯钟云带着顾南宁在这里继续住着,第一是顾南宁身体不好,又经历了亲人死别的打击,意志消沉,第二是顾南宁主动提议,在这里等过了母亲的头七再离开。
这几天她想了更多,从小时候的事情一直想到现在,为什么幸福的一家人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她才十四岁,面对以后的人生又该怎么面对,地下室里生活的这七年里,她从未怨过母亲。如今重见了天日,可这世间就剩自己了,还有什么值得去经历的呢。
面对冯钟云的关心,她选择视而不见,小时候的经历让她不会轻易去相信任何人,而冯钟云释放的善意,她不知道能不能相信。
这天是母亲的头七,是母亲的生辰,也是十三岁沈言安的生辰,一悲一喜,命运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