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府司西狱(1 / 4)
狭窄的弓箭巷稽留拐弯的让人迷糊,门斗儿下挂着两扇朽门,苏芷庭住的临街房舍此刻静的出奇,房间内的省油灯散发出的光芒漂浮不定。
房间里的织机前还有一桌热乎乎的饭菜散发着热气,地上正躺着被杨徽之敲晕的人,苏少堂吃惊的望着举着木棒的杨徽之,苏芷庭张大檀口,显然也是难以消化眼前的事情。
“杨兄,这……”
苏少堂委实没有意识到杨徽之竟然也是一个狠人,上来二话不说就一棍将那姓赵的人敲晕在地上。杨徽之听到苏少堂的话,将手中的木棍往地上一丢,“哐当”一声引得小黄狗豆芽又狂吠起来。
杨徽之一脸的后悔之色,蹲在地上抱住了头:“呃?适才没想那么多,听了这人的混账话就没忍住,谁知道那么不禁打,哎……”
苏少堂只好从那人身上起来,转向苏芷庭问道:“姐,这个人就是你说的赵有才么?”
靠在椅子前簌簌发抖苏芷庭也缓过来了神智,将玥儿放到凳子上之后冲着苏少堂点了点头,声音也有一丝颤音:“六郎,这赵有才莫不是死了?眼下该如何是好?”
苏少堂定了定心神,用手指探了探赵有才的鼻息,还好他只是昏厥了过去,气息还算平稳。反正已经到了如此局面,还是问清楚事情缘由为妙。
“这姓赵的家伙昏了,姐,方才听他说借契是怎么回事?”
“哎,都是你那死去的姐夫留下的孽债,当年欠了债还不上,他就在借契上按了手印,约定四年后若是还不起债,便将这这宅子抵给收债的人,赵有才使了钱财将所有借契都收到自己手中,为得就是……就是让姐姐给他做妾……”
听完苏芷庭的话,苏少堂转身在昏迷的赵有才身上摸索起来,不一会便从他腰间的茄袋里翻出一些碎银子与几张泛黄的纸张,苏少堂只取出那几张纸,又将赵有才的茄袋重新归置好。
做完这些之后,苏少堂便将那几张纸取开抚平,借着省油灯的光亮观察了起来,三张材质相同的纸张便出现在眼前,每页开头都写着“借契”二字,一式三份,内容完全相同。
“今宋州砀山人孙得禄借林世仁、高大和、范上道各三十贯钱,约以弓箭巷宅邸为质,四年为期归还债钱,逾期此宅房契充作还债资财,权由债主林世仁、高大和、范上道处置,特此立据,乾祐二年十月三日……孙得禄……”
苏少堂轻声读完纸张内容,瞬间就明白这几张纸是孙得禄与三个债主当年签下的借契,每张借契上面均有一个红色手印,不知道是不是孙得禄的。
“姐,四年前是不是欠那林世仁、高大和、范上道每人三十贯钱?”
苏芷庭听到弟弟问话,长叹一声:“自然没有那么多,只欠了他们每人十五贯,当年他们逼着你那姐夫写下的。”
苏少堂恨恨的点点头,这姓姓赵的不怀好意,那就休怪苏某人做事不厚道,举着那几张纸就在省油灯上烧着了,瞬间纸张越烧越旺,转眼就只剩一缕青烟,灰烬轻飘飘的坠在地上。
在寸土寸金的汴梁城,像苏芷庭居住的房舍少说也得数百贯,这几个债主打着以小博大的的如意算盘,强迫孙得禄四年内翻倍偿还欠债。若是四年之内还不上,那以区区四十五贯撬动数百贯钱财,还能大赚一笔,估计当年三个债主应该是人手一份借契,不知那赵有才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全部收集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