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不同的世界(1 / 8)
“廖魇!”有谁叫着我的名字,睁开眼,却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那浓浓的烟雾,熏得眼睛生疼。我甩了甩头,缚在身后的手却被溅起的火星所伤。忽然之间,身子一轻,周身,便再不滚烫火热。
“廖魇!廖魇!”谁的殷殷呼唤,使我不由的抬手去探看。双眼不能视物,用手去触碰几乎成了本能。只是,手心里,是冰冷的盔甲。两年前,也是这样冰凉的盔甲,将我带离了那灼灼的光线。
一双蓝色的眼眸睁开,他的手偏在我的侧脸,为我挡去那一抹火光。
即墨东离,果真是他。我以为他死了,却未料,他只身仍能进出京师要地。
他见我无碍,扭头对着八思尔吉裕喊了什么,分明的鬼方话,听得我心里忽然冷了。
他会说鬼方话。
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他活着的原因,九个月丢掉半壁江山,却能在京师城下的凫雁关整整守了一年余的原因,还有鬼方的谈判条件传来的第二天,太子便丢掉性命的原因。
我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他歪向八思尔吉裕的侧脸。后者回了一句什么,他伸手按剑,缓缓抽出。
长剑出鞘的声音,仿若龙吟。四野忽然安静,便连同那伏契皇族曾世世代代居住的雄伟宫殿,此刻,也只觉卑渺。
人群里,挤过了什么,有个人,被扔上了方场,五花大绑。臃肿的身子,可是抬起头,那双眼睛,我似乎见过。
太子,这双眼睛,像极了太子。不,或许,是太子像极了他。
明明看不清物什,只是那眼里的东西,让人感觉莫名的相像。
八思尔吉裕摆了摆手,似乎在示意我们可以离开,他的马这才前来,负着我们离去。我再没心思去想共乘一匹多么于礼不和,心里只是混乱如麻。
马蹄急促,仿若两年前,只是,两年前,我知道我们的去向,而这次,却只是茫然失路。满脑子想的,不过是他与八思尔吉裕勾结的景象。
“你怪我吗?”他似乎在问我。
我仰头看着他的脸,被夜风吹起的发,还沾着战场的鲜血。我没有说话,便垂下了头。怪他吗?我和他,毕竟又不熟悉。与他只见过两次面,品性了解根本谈不上,若他本不过奸诈之人,我又能说什么?
“我以为你已经去了南边。”他说着,话很轻,散在凛冽的风里,几不可闻。
我只是摇着头,不管他能不能看见。他不知道吗?我这样的人,出了门,便要被当做妖孽烧死的,一如刚才。更何况,若去了南方,越发充足的阳光,我不知该怎样躲避。
“我们回去便安全了。”
安全?我看了看他,和他在一起,哪里会有什么安全?尽管对伏契,向来没有过深的情感和牵系,但我从没想过,要背弃它。
也好,离开了伏契,当初那个圣旨,也便毫无意义了。三年之期我不必再守,倒也乐得自在。
“廖魇。”他叹了口气,无奈一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