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还会为我裹伤吗?(2 / 7)
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笑他的傻么?看惯了,也不觉得可笑。
“三年了,抛却幼时,你对我说过的,也不过两个字。”他的声音里,有几分自嘲。
我记得,是他把我从鬼方那里救出,为我疗伤之后,他的淡然,他的沉稳,轰然倒塌的时刻,我才唤了他一声,东离。
只这两个字,是我三年里,对他说的全部。
幼年那般亲近,已经如同一个毫无意义的幻梦,偶尔想起,只是会更深的扯开为现实刺穿的伤口。
错过他的指尖,便如同错过那个梦,那道伤,编织的太过美丽,不敢触碰。
他看着我的脸,目光很深很深,像是一个不知底的湖,不敢涉足。我按过他的手,细细包扎,层层缠绕。只是很轻微的烫伤,但很疼,我知道,就像我被那太过炽热的阳光迷眩一样,很疼。
“不是什么大事,拿些清水来就好。”他试探一般说,我没有回话,只是兀自在那伤口上,系上了结。
“舍不得?”他微微扬起唇角,却没了顽笑的味道。
我仰起头,看着他。舍不得?舍得?我不知道,心里,一如既往的平静。或许,我生来便是如此,不会哭,不会笑。
“要是以后,我受伤了,你还会为我裹伤吗?”他问得很是认真,目光里的期许闪烁的刺目。
我没有点头,只是看向地面。
今天过后,他是皇帝,即便南方还有一个朝廷,即使还要有数年战争,他是皇帝,谁会肯让他受伤?他受了伤,又有多少人争着为他上药疗伤?我不会去抢,那些人于他,才是最好的,而不是我这样一个不人不鬼的人。
他的声音,许久才在头顶响起,低沉,笃定,没有半分余地:“我只要你帮我裹伤。上辈子注定了的。”
上辈子,他总以为,我们之间,总该有些许缘分,上辈子便牵在一起,这辈子,也理当如此。只是我这样的人,不管过往有几世牵绊,见到了我今生的样子,恐怕也尽数抛却逃开。
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一旁,妆镜中的那人,即使是要我看来,也觉得含冤带怨,满身的戾气,便是我自己,也不愿意接近半步。
他似是看到了我的样子,万分柔和开口:“廖魇,你真的很美。”
晃过神思,却无法再看他。他待我,总是这般小心,一句一字,都是照顾我周全。知我厌恶触碰,手便那样悬住,迟迟没有落下。只是,他素日里来的顽笑太多,这一句,我也只能是当做一句顽笑。
“坐拥江山,怀抱美人,二者兼得当真是一大幸事。”他扬起一个分外明朗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