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大不了”,又能有什么分量(3 / 8)
他反手推开我,我脚下难捱,摔坐在地,怎料,劈头盖脸的,只是他一句嘲讽:“怎的,堂堂仙人,怎这般虚软?”
“即墨东离,你做些什么?”负屃过来将我搀起,怒斥一声。我抬手将他拦住:“将他送回去,莫趟这趟浑水了。”这不是他的过错,即墨他说的没错,是我瞒他,此刻若要怪,该怪将一切告知的人,更该怪将一切隐瞒的我。
“即墨,原是我对你有亏欠,你说怎样便是怎样吧。我本寄心于东君,不曾有意于你,便是身为廖魇之时,也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
“你能这样说最好,原本,为人君主,便不能有这样儿女私情,省去了朕一桩烦恼。”
“既不烦恼,离开最好。”
“既已来了,便先不要走,明日,随我觐见青帝,得了回复,也好保他天下太平。”负屃忽然说,“我总隐隐觉着,这事要有即墨的干系在,更何况,这是东天地界,倘出了事情,青帝定然知道的,你便安心吧。”
我怎么能安心呢。万一青帝知道此事恼了,万一青帝不愿保他,又怎么是好?
“今日,你与即墨先去我那宅子委屈一宿,待明日,明日再做打算。”负屃隔开我们两人,“眼下只能如此,再做逗留,天就要亮了,你这身子熬不住的。”
“好。”我顿了一顿,“今夜,你可知他去哪儿歇息?”
他摇了摇头:“东君的行踪,向来只有你知道的清楚。”
三千年里,东君的行踪,确实只有我知道的最为清晰,可如今,他的生活里,早没了我的踪迹,我又怎么知道他的行踪?
“我只知,他明日会来领罚,你带着即墨,要小心些。”
“那你呢?”
“无论他领了什么刑法,我施了法术,尽数移到我自身便是。我替他担着。这是我能做的最后一点事,你别阻拦。我的法术还是和东君学的,这么多年没有用武之地,好容易施一次,我不想乱了分寸。明日,我会安安静静呆在宅子里,你记得,叫几个人去照料东君。有青帝在,他大约没有性命之忧的。”我缓了一缓,“东君很是失意,他需要一个朋友你长久不在天界,好容易回来一次,去见见他也好。他既已忘了我,你便不要再提及了。何必徒添伤感。倘他是因为外人作梗才忘了我,也不必多说,事已至此,他过去能陪我三千年,我今后再陪他三千年便是,结果如何,一切由天定,我不强求。”
“你这样子,不像是要陪他三千年。”他小心翼翼的说,“像是,当即要死了的。”
“死?我不会死,我不会做出那样的傻事来。”我一字一句的回道。我怎会死呢?我与东君,前路迢迢,我们还能一直走下去,陌路殊途地走下去。
我扯起一个微笑:“倒是你,向即墨道明了我的身份,真是不识大局,我还没有好好说你的不是。”
“他本便不该被隐瞒。你和东君之间的隐瞒已经太多了,他不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你不是也不希望,他守着那么个你留下的躯壳回去吗?”
“可你告知他一切将我置于何地了?”我压低了声音对他说,“你是要他还是东君看看我,是如何移情别恋,水性杨花?可笑的是,他们两人,实则不过一人而已?你有没有和他解释过这些?这些会害死东君的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他的把柄,等着将他置于死地啊?!”
“我自然不会和他说这些,即墨凡人之身,知道的太多反而有害。你们都是不能抽身之人了,又何必纠结这些琐事,这样的事情,还是早些了了的好,夜长梦多,万一日后,叫谁暗算了即墨,倒不如他今日在东天安生。”
“我知道,你总有你的道理,你是龙子,本该听命于青帝,如今还敢回来。当时是你口口声声说,你与睚眦都已归属黑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