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灭,于烈焰之中(1 / 6)
“紫菀,我从不曾欺瞒过你。”他信誓旦旦的说。
“那好,我问你,那些瓷罐,是不是出自你手。”
他有些不明就里,有些木讷的说:“是。这又如何?”
“你不是负屃。”我说的万分笃定。
“你不信我,还不信七哥么?”
“我信,所以我才说,你不是负屃。”
“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了很多好话,让我为你留下。他说的意思我懂。”我垂下眸子,想到这样的事,我没有办法直面他。白日里,狴犴也曾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些话,大约的意思,不过就是他是个痴情的人物,不要辜负他这样的话。再也不能让人装作听不懂的直白。
“可是我不能留在一个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的人身边。”他不是负屃,决计不是。
“我……”
我飞快打断他:“不要在编造什么理由了。狴犴说,你是因为才干的原因,选在青帝身前。可是我很好奇,负屃排行第八,喜好风月,若要在青帝身前,便是轮到了背负石碑的赑屃,也不会轮到痴心于碑文的负屃。不是么?”
“那是……”
“我说了,不要再瞒了。”我缓缓说,“我去过书斋了。好多负屃的画儿,好超然的境界。”
“多谢。”他错过目光,悻悻的说。
我睇了他一眼,说:“只是,还有些旁的没有落款的字画,和那些瓷罐上的笔触,如出一辙。你说你是负屃,若你要做些茶罐,纹饰花样不需假手于人吧?”
“这……”他哑然。
“还有,我问过狴犴,可知你荷包中是什么花儿。他当时只说不知。可过后,坦言你对我有意,既如此,缘何不会猜到,你所纳之花,便是紫菀?
“狴犴说你在青帝身边多年,他已记不得了。我用三年时光,只做了一件事,就是读书,读我曾读过却忘记了的书。龙九子的传说,多得很,只是从没有提起,负屃原来是青帝身边常年的仆从。”
我看着他赧然神色,从发间拔下那枚金丝点翠簪,长发如瀑倾泻而下,他的目光深了几许。
“这簪子上,有五个字,如此良人何。分明是男女缱绻相赠之物。狴犴既说你对我有意,又说,从不知负屃曾送过我首饰,只是赠过书画文玩。我倒很想知道,这发簪,是何处而来?”
他看着我,明明是轻轻笑着,眉目之间,却只是一派悲哀:“你既已知道我在蒙骗你,又何必留下。讽刺我把戏拙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