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印书（2 / 2）

“殿下抬爱，我能有什么意见？”

“这样一来，你那本书就没法卖到外面去了，殿下是担心你会不高兴。”

“姑姑，我从前写书只是为了解闷的，后来手头拮据才发出去卖钱，并不是为了出名。”宁若说。

“这就好，那请二姑娘等会儿叫人带我去半梦居，把这差事给结了。”

“不劳姑姑，我下午亲自过去一趟，和他们说清楚了，这后续校对的事情我也会督促，力求下个月就能出书。”

“这……二小姐抛头露面的会不会不方便，我们做奴婢的倒无所谓。”

这样的说辞让宁若有些诧异，一向官宦人家子弟能巴结到宫里的太监女官都会觉得是对方给了面子，而宫里人从来都是坦然接受，什么时候这样谦卑来着？

“不会不方便，况且隔行如隔山，这书局里的门道我懂得一些，做事只会更加顺手。”

“那就偏劳二小姐了。”素雪把公主殿下对纸张、字号、封面的要求一一列明，又交代了需要印刷的数量，并着重吩咐这印书的板子等结束后务必损毁掉，不可流到外面去，这才交给宁若一个荷包：“这是殿下出的印资，二小姐看看够不够？”

自然是够的，宫里做事一向大方。

素雪告辞的时候，宁若把一个小小的锦盒交到她手里：“自己做的一点胭脂，姑姑万勿推辞。”

素雪会意：“二姑娘手巧，才学也好，上次太子殿下都夸您会说话呢。”

果然还是因为那个贤臣弄臣的梗。

那天不知道王氏对亦恒说了什么，这熊孩子从王氏屋里出来的时候一边脸上红红的，但接下来的日子倒是老实了许多。既然已经被唐仲远禁足，考试也免了，唐亦恒每天踩着点儿给父母请安，按时上下课，倒像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好孩子。因为连升走了，唐仲远又提了一个叫做福全的小厮给他，看着比连升老实许多。

许先生那日向唐仲远提了辞馆的事，倒不完全是因为唐亦恒顽劣，主要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想要今年秋天下场去试一试。唐仲远本来就对许先生十分欣赏，就留他仍然住在云舒堂旁边的客房里，不论考没考上都不用搬出去，就当是借助的亲友。另一边则请他再推荐一位先生来教两个儿子。

许先生只当这是谦让，说是已经在东街的槐树胡同租好了房子，没几日就搬出去了。不久唐仲远的一位同年又荐了一位姓杨的先生来。

宁若去了半梦居几次，把加印《醉仙颜》下半部的事情敲定了下来，因为直言是给贵人们解闷儿用的，徐掌柜十分上心，一再请宁若在印下去之前亲自校对。

三月二十八春闱结束不久，就有监察院御史陈之昂告发主考官翰林院编修梅溪知，同考官礼部侍郎刘若冰贩卖考题，并呈上了证据：一张约定字眼的纸条。一时间朝廷震动，监国太子宇文景烨命人翻看京都府取中的举人试卷，果然发现其中半数是按照约定在某些特定的位置上用了特定的字。于是主考和同考官下狱，涉嫌的考生全部革除功名，太子又命各省知府衙门汇总所有的乡试试卷，竟然有四个省份发现试卷中有类似的约定字眼，这样又牵扯出一大片。

当京城朝野人心惶惶时，唐家的几个知情人都在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