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一把相思子(1 / 5)
白云苍狗,浮华之中的暮色残月,终不比温软如水的年华。像我这般洒脱自在的猫可不多见,吃完上顿有下顿,便觉得十分满足。
是以,舒舒服服得过着安逸日子最好,哪管外世纷争和情仇纠葛……
此先生莫不是个受不住安逸的人,还未享几日有吃有喝的时光,便又嚷嚷着投戎而去。婉娘刚春心萌动,便被此人浇了盆冷水。
不过先生之言语很是恳切,低头浅语,似说着悄悄话一样。
“虽是草草匹夫,但我……”
“我看不惯家国受辱,所以……绵薄之力还是要尽的……”
他断断续续,一口气的话倒扯出个杂七杂八的感情来。
婉娘又十分懂事得点点头。
傍晚之霞光金照,目及到的远处山脉连绵起伏,脚下粘了湿露的浅草披上了一层淡光。垂柳树下皆是影子交杂着影子。
先生的半边脸庞也是浸在了昏黄润霞之中,气质柔和。他将吃了一口的红豆糕放回盘中,捏起了婉娘的细嫩双手,像是安抚道。
“我是想娶你的,不过……”
“不过我觉得,等外头安定了才好,成家终在报国之后。”
他捏了捏婉娘的嘴角。
“我不会负你……”
我听着怎么倒像是戏本子中,赶考的书生对着姑娘情谊绵绵,发誓说中了举便八抬大轿迎娶,哪知书生变心极快,中得高榜,迎娶娇妻美妾,哪还记得当初的姑娘。
莫不是这先生其实厌弃了婉娘做得这些红豆糕,食之无佳味,欲早早逃跑来脱了这门婚事,什么投戎报国,全当借口……
我缩紧了猫身,细思极恐。
没几日,先生同自己爹娘说了再去参军之想法。他爹娘起初是万般不同意,哀叹道:“儿之性命,已从鬼道拉回来一遭,若此去无回,要爹娘如何。”
没有什么比性命重要,不过有的人较之某些情感某些向往,性命却是置在最后一位。绝非能以对错来评判。
人非草木枯石,他爹娘也非不知情怀之人,便目杂着泪随了他。
到那日天色无比的晴朗,无风无雨,前路定是十分顺遂。想来此,心中便多了份安宁。
他着了一身干净清爽的布衣,不同平常的儒雅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