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梦中拜师（1 / 3）

这一夜，没有人打扰米亚，就连梦里的声音也仿佛睡去了。清晨的露水让她感觉湿漉漉地不舒服，从草甸中爬起。肚子里似乎住进了雷神，发出隆隆地轰鸣。她看看随身的皮包，钱袋子里有十几枚金币，十几个银币和若干铜板，都是这一斯潘王国流通的，数目不算少，可在兵荒马乱的地方能换到多少食物都得打个问号。最重要的是，她迷路了，连续两日的奔走，大体知道是在家的北方，跑了多远，偏了多少，附近有什么一概不知。

举目四望，东北放是隐隐绰绰的山峦，在西北方向有烟雾升起，大概是交火线已经推进到了更北的地方，现在这里已经是敌占区了。是进山还是冒险穿越火线，她想征求一下鹰鸷的意见，于是又躺回草地上，努力在脑海里呼唤鹰鸷。一刻钟，什么也没等来，肚子更饿了。

“剑怎么会说话，我一定是疯了。”米亚睁开眼，看见贝拉悠闲地啃着草，她咽了咽口水，觉得当马也挺幸福。最终决定向西北碰碰运气。

临近正午，干燥的热空气扭曲了远处的景象，走了三里格终于看到了浓烟升起的源头，一处被焚毁的村庄。火焰吞噬了所有的木屋和石屋的顶棚，更远的地方还有烟雾冲上云霄。

再向前走了一里格的距离，才到了村庄的近前，血腥和焦胡的气味让人睁不开眼。大概是因为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贝拉不愿再向村庄里面走，米亚便下马牵上缰绳。她用手捂住口鼻，可空空如也的胃袋还是翻动起来，黄绿色的液体从她的口鼻喷涌而出。

她尽量不去看地面，黑色的泥浆泛着暗红的光泽。到处都是死去的村民，已经有乌鸦觊觎他们的肉体，碍于突然多出来的一人一马，它们还是没有明目张胆开餐的勇气，不过，再过几日，它们就不会有这么多顾忌了。许多人除了致命的刀斧伤，还缺少了一根或几根手指，蝗虫过境般的柏柏尔人带走了他们能拿到的一切值钱的东西。

米亚想迅速逃离这里，可她实在太饿了，可这里却是她最有可能找到食物的地方。一幢与她家形制差不多的用碎石板搭建的小屋，估计因为可燃物较少，已经没有了明火，却依然冒着灼热的气息。他钻进没有房顶的屋子，装粮食的石臼还在，上面的木盖子已经碳化冒着灰色的烟。米亚用长剑鹰鸷将带着火星木盖推开，鹰鸷似乎发出了不满的嗡鸣声，

烤熟的粮食也是粮食，米亚探头看，一股绿水再次从她口鼻喷涌而出，用手捂住又从指缝中夺路狂飙。她没命般冲出小屋，大口地喘息，焦臭和血腥再次席卷他的口鼻、肺叶和五脏六腑。她刚才看到了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的也是她日后挥之不去的噩梦。

她想去井边打点水洗洗脸，辘轳被烧成了木炭，井水里也挤了好几个人，只不过他们也都不活着了。

在村庄里绕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能吃的东西，反而把胃里原有的酸水也吐了个干净。心里堵得慌，胃里拧着疼。正当，米亚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嘭”的一声，然后是液体浇熄火焰的呲呲声。刚才还在燃烧的马车升腾起一股白烟，马车上的木桶被烧漏了，里面的麦酒喷涌出来。除了爆裂的木桶，上面还架着两只相同的大桶和若干小桶。

米亚挑了一只过火不太严重的小桶，绑在马鞍后面，一肘尺长，半肘尺粗，不会太影响贝拉的行动。头也不回地沿着向北的道路逃离了村子。

走了两里格，有小河从山上流下来，岸边有树和灌木。溪水清澈透亮，湍急地卷走了所有的倒影，也卷走米亚脸上的一片片的灰渍。又俯下身，深吸了几口，凛冽甘甜，将刚才的浊气从身体中清洗干净。

撬开从马车上拾得的木桶，里面居然是腌肉，真是意想不到的的收获，这东西吃多了会渴，然而旁边就是甘甜的溪水，足够她吃饱喝足了。疲惫上涌，米亚进入梦乡。

“这么多肉，你怎么没弄些酒。”声音来自虚空里幽怨的鹰鸷。

“我找你，你为何不出现？”米亚问。

“你有找某？去哪找某了？”

“如现在，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