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目睹（1 / 2）

当君安感觉自己再也撑不下时，终于看到远处出现几株枯树。她强撑起身体走近枯树，不远处又出现几株绿色植物。君安回光返照般拔出匕首朝植物砍去，捡起断枝死命地咀嚼起来。

吞咽了几把枝条，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君安力竭地软倒在地，正想着喘口气歇息片刻，突得觉得地面有轻微震动，扭头贴地一听，没错，有马匹疾驰而来，越来越近。君安立时缩起身子屏住呼吸。

黑暗中有刀剑相击声，有马匹嘶鸣声，有坠马呼叫声。君安仔细听着，心中默默计算，大约有七八匹马追逐着两匹马。一匹马在朝她的方向疾驰而来，另一匹紧随其后，适时击杀近身的马匹。

又有坠马声，数十步之内。

借着月光，君安模模糊糊看到五个黑衣人手持长刀正与一个青年搏斗，青年武功高强，一边挡住来袭的黑衣人，一边护住身后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显然，少年是他的拖累，让他无法尽数施展武艺。

一名黑衣人前刻还在与青年搏斗，突然闪身绕到少年身后，一刀挥下，青年扭身将少年护在身下，左手臂生生挨下这一刀，顿时鲜血喷涌。青年顾不得疼痛，右手横着一挥，将这名黑衣人拦腰斩杀。另四个黑衣人见状举刀扑上。青年堪堪举起长剑抵住四把大刀，对少年喊道：“走！”

语声未落，青年发力一顶，将长刀挥开，矮身扫向四人下盘。

少年趁机向着君安这边跑来，君安眼看自己的藏身之处要暴露，那边青年又斩杀了一名黑衣人。但青年此时不仅左臂受伤，背上也被长刀划伤。

一名黑衣人使了个眼色，其中一名黑衣人朝少年追去，剩下一对二，搏杀却更加激烈。一前一后，风雨不透地向青年猛挥大刀。青年左抵右挡，招架颇为吃力。

这边，少年与君安已经近在咫尺，突然被树根一绊，倒在了地上。他惊恐地扭头看着黑衣人逼近，绝望地等待对方手起刀落，自己身首异处。忽得看到一缕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黑衣人身侧，还没看清是什么，黑衣人已经被抹了脖子，血珠子溅了他一脸。

君安刚拉起少年，准备奔逃。那边已然发现了这里的情况。青年趁黑衣人分神之际，又一剑刺中了一名黑衣人的腹部。剩下一对一。此时青年身上已有多处刀伤，血流不止，虽然摇摇欲坠，目光却死死盯着黑衣人，杀气丝毫不减。仅剩的黑衣人一刀撇开青年的一击，转身向少年追来。他的目标是少年！

君安方才偷袭那名黑衣人才能一击即中，此时，自己体力还未恢复，这具娇弱的身躯不知道能否抵抗这名黑衣人的来袭，正在思索如何以匕首力拼护住少年，黑衣人已经近到身前，挥刀向少年砍去。

君安举起匕首下意识想挡一挡这一刀势，没成想，匕首竟然像切豆腐似的把大刀切成两段。在黑衣人愣神的功夫，君安的匕首已经换了一个方向，黑衣人闪身躲避，君安的匕首滑过黑衣人手背，竟然直直将对方的四根手指切落，半截大刀连同断指一起落地。

黑衣人惨叫一声，看情形不妙，忍住剧痛，开始逃离。已经力竭半跪着的青年显然不愿意纵虎归山，以剑为箭，拼尽全力掷出手中长剑，射向黑衣人后背，最后一名黑衣人倒地，而此时的青年运力过猛，后背伤口血流如注，晕厥倒地。

“阿水，阿水……”少年奔向青年，半跪着呼唤。

君安也走过来，探了探阿水的鼻息，翻看了他背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血已经浸湿了衣裳。

“你能救他吗？”少年望着君安恳求，“请你救他！”

君安饥渴难忍，干哑着嗓子道：“他失血过多，伤口太深，需要手术。”君安望着少年。她知道在这样渺无人烟的荒漠，阿水是救不回来了。眼睁睁看着唯一的依靠死去，对于十一二岁的孩子来说，足以摧毁意志和希望。

然而君安没有看到少年人应有的绝望和悲痛，此时少年脸上是同龄人没有的隐忍、坚毅。

“手术是什么？是药吗？你有吗？”

“……没有。”

“阿水身上有金创药！”少年蹲身翻找起来。不一会儿摸出一瓶黑色、一瓶白色小瓷瓶，将白色小瓷瓶递给君安，“这是金创药，我看阿水用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