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收获一头野猪（1 / 1）

朝阳冉冉升起，文婆子抱着小宝丫在文家小院中晒着太阳。杨二妞也被文婆子拎了出来，拾掇着倒塌的半边墙壁，昨天打扫院子，紧挨着菜园的西墙根被文老头用木桩临时堵了起来。但是仍有些碎石块、碎石子未打扫干净。文大毛一早出去捡柴火未回，所以杨二妞早上算是比较空闲的。但文婆子生性见不得人懒惰，杨二妞因着昨日没分银子的事情，今日让干什么活更是二话不说。搁着平时，这杨二妞少不得要啰嗦几句。

“文婶子在家呢，哎哟，我家太阳没你家太阳好，我也来你们家蹭一蹭太阳”说着张大丫从半掩着的院门走了进来，话毕也不顾文婆子的眼神便找了一块小石凳坐了下来。“是啊，带着宝丫晒晒太阳”文婆子懒洋洋应付道。“嘿哟，宝丫白白胖胖的像个小奶团子似的，我看着也是欢喜得紧，这闺女要是我家的该有多好啊，我拿几个小子去换我也愿意啊”张大丫接着文婆子的话没话找话的夸奖着宝丫。

“是啊，宝丫随了她娘，皮肤白白的，眼睛大大的，除了乖巧又听话，又惹人喜欢”文婆子注目着四脚朝天的宝丫道。“她张婶子，你可是有啥事嘞”文婆子见张大丫夸奖自家小孙女，稍稍有了些搭话的意思。“也没啥事，就是来看看宝丫，我心想着宝丫这样招人喜欢，想给宝丫做双小鞋子啥的，这不是秋收完工了，人闲着也是闲着”张大丫这几天见文家男人们进进出出，又听前几日李二虎听墙头，听说文家像是有了挣银子的活计，心中也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李二虎家有五个男娃子。在古代土地产量低，一亩小麦多用些心勤除草多施肥，大概能收三四百斤，李二虎家大概有十二亩地，小麦在北山郡一年可以播种一季。按这个产量计算李二虎家，一年大概能有三千到四千斤粮食收入，再交了公粮大概两成，还能剩下来两千多斤粮食，但农村里吃食花样少，省不得要隔三差五的交换些大米、油盐，剩下的也就不多了。半大的孩子也正是胃口大的时候，俗话说半大的孩子吃死娘。真认真算下来，这李家收获的粮食还真是不够自家吃的。

“哦，是给宝丫做双鞋子啊？今儿娃子大伯进城，今天会捎带些崭新料子，回头啊让宝丫娘和你一道合计合计，宝丫的脚码她娘最清楚”文婆子听到张大丫想给宝丫做双鞋子，倒也没像前几日那样进屋摔脸子给张大丫看，而是建议张大丫和陈月芳一道琢磨琢磨。张大丫听文婆子这样说话，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这文婆子太过泼辣精明，想从文婆子口中套些话出来那真比登山还难。陈月芳就不一样了，陈月芳怎么说也算是新婚小媳妇儿，心计少脸皮薄被套了话也不会多想，相对更容易听到实话。

“哎，那敢情是好，月芳手最巧，跟着月芳做活我也能学道学道些娃娃鞋的新手艺，等以后以后我要是生了女娃子也能做给娃子穿”张大丫说着还不忘用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瞄着瞄文家东厢房的动静。“嗯，月芳跟着她大嫂出去捡柴火去了。晚些时间你再来找月芳说话”文婆子也是听出味了，这哪是要给宝丫做娃娃鞋呢，这分明是想找老三媳妇儿套话呢，精明如文婆子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心中也在嘀咕着一会可得叮嘱着些，这进山的事情村人应该是得到了些风声，但是文家得了灵芝、人参的事情可不能说出去，文家几日前是全村的最穷人家，这几天不见文家便成了拥有四百两银子的富户，而全村掏空了家底能拿出二两银子的也没几家，说多了难免会惹人妒忌。

自打张屠户进山出事的声音在全村传开以来，文家便也断了打猎的念头，特别这三年来文家就和断了一切生活来源差不了多少，靠山的人家却只能靠山吃饭。要不，前几日文老头又怎么会流落到给人收秋粮的地步呢。原本文家也有些良田可种，但前两年文老头进山途中摔伤了腿，文家又没银钱积蓄，只得典当了家中田产地契为文老头治疗腿伤。等文老头双腿康复，文家也就跌落到了靠紧衣缩食才能过活的地步。

“哎好嘞，刚巧我也要回家给当家的做午食，晚些时候我再来，文婶子您先忙着”张大丫一脸尴尬着起了身。文婆子和李二虎家按理说左右邻居的，本不至于淡薄了关系才是，这还要从早些年时的文老二说起。文老二小时候因着文家家境差，生活窘迫的缘故，没少和村中同龄人打打闹闹，就是文老二成家前一年，还和李二虎因一些琐碎小事打得鼻青脸肿的。文婆子又护短泼辣，因为这事和李家没少吵过嘴子。打那时起，两家虽是邻居也就极少走动了。且说文家与村中几户人家关系也是多好，俗话说柿子都捡软的捏，文家在全村日子过得最是窘迫，少不得要与村人生疏了些。要不是文婆子性情泼辣，文家估计连现在的境地都不如。

“呸，还给我们宝丫做鞋子，一个线头都能跟人挣三天的吝啬婆娘”张大丫离开文家后，文婆子不愉的冷呸两声，算是表达了对李家人的看不起。骂完张大丫又用手揉了揉了宝丫的小脸蛋，见宝丫咯咯笑着又亲了亲宝丫的小脸蛋。“你大嫂约莫着该回家了，宝丫也到了吃羊奶的时间嘞”文婆子自言自语嘀咕着。抱着小脸晒得红通通的宝丫走进了正屋。

“娘，今天又打了好些柴火，回家晚了，昨日用了不少干柴，我寻思着今日就多打些，能多用上两日”说着还用袖子擦拭着额头的细汗。“嗯，我瞧着也该回家了，行嘞，把东西交给老二家的，你去休息一会。眼看着中午了，要做午食了，你爹不知道啥时候到家呢”文婆子貌似说给文大嫂听，又貌似自言自语。“对了，老三家的先打些羊奶，宝丫看着是饿了”文婆子吩咐陈月芳道。此时杨二妞听文大嫂说今日打了更多的柴火，一张脸立马变成了苦瓜脸，这劈些的活计可都要她杨二妞来干呢。

文老头带着吴家父子几人到了前日下兽夹的几处地方，均是无一所获，倒是文老大和文老三所挖的陷阱里，有一只野猪在哼哼唧唧叫个不停，听到周围有脚步声，哼哼唧唧的动静更加大了一些。“爹，前日咱挖的陷阱里兴许是有了收获，听这个动静应该是个大家伙”文老三听到野猪哼唧声兴奋的抓起猎刀便向着陷阱跑去。众人闻声，也都前后脚的紧跟着文老三的脚步。

“哎哟，还真是一头大野猪，这看着也有四五百斤重，大表哥，你看那肥乎乎的肥腰肉，这头野猪可肥着嘞”此刻众人都到了陷阱旁，一个挨着一个的大男人围绕着陷阱站成了一个大圆圈。“嗯，今儿总算是有些子收获，没算白来一躺，老大，老吴表弟你看这野猪要怎么弄上来嘞”文老头高兴得一张脸血红血红的。“这野猪太大了，拉上陷阱怕是不太容易，而且这里接近深山了。我想着，这野猪这样嚎叫着会不会引来野狼、熊瞎子，。我约莫着，咱们用绳子吊着猪脖子，先把野猪吊死再拖上来。爹，你看这法子可能行”文老三搓着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道。

“那野猪咋会让套脖子呢，我看这法子不可行”吴老二并不赞成文老三的意见。“我看不如让大郎先下去，把野猪打昏迷，咱们再拖上来，大郎会些拳脚，这样也安生”吴老二期待的看着吴大郎道，如果这法是吴家人想出来，吴家指定可以多分些猪肉，对于现在吴家一家老小来说，多分几斤猪肉那都算是好的。

一路上这吴老二对山中情景不熟，所以不能对文老头指首画脚，现在有了展现自己的机会便又不愿服从文老头的意思。“爹，这野猪太大了，我打不倒，二叔如此聪慧识人，不如让二叔下去，咱们在边上帮二叔助阵”吴大郎深知这吴老二就是个不着调的，吴家逃亡前吴老二不是勾搭小寡妇但是逛楼子，正经事儿是一件干不好，所以这吴老二在家中也是最不受重视的儿子。而吴州牧有着多房妾室，吴老二算是正室所出，逃亡至北山郡的朱大花便是众多家眷中正室一房。

“哎不不不，我不行，我这一点拳脚功夫不会，下去就是找死呢，大郎你别推，别推，再推二叔就要掉下去了”见吴大郎话落便伸手推自己下坑，吴老二吓得一脸惨白。“知道不行就闭着嘴，大郎放开你小叔。表哥，你说这么大的野猪该咋办呢，咱们人手多，有点法子你就张口，咱们力气有的是”吴老大盯着沉思不语的文老头道。

“嗯，咱们这里人手是足够，如果将这头野猪在坑中杀了。一是动静太大，二是这猪血的味道难免会引来野狼、熊瞎子，三是，这猪血就这样放到坑里，那是浪费了粮食。所以，我寻思长江所说的是可行的，咱们这里也带着爬山的绳索套具，这东西很是结实耐用，问题是要如何给野猪套上绳子，这个要仔细商量商量”说着文老头又陷入了沉思状。

“爹，你看要不这样，咱们先下了绳索套猪，套到猪头是最好，就是套到猪腿也能拉上来，只要能套得住拉得上来，咱们就有办法杀猪”文老三说完已经自己动手打着绳索。“嗯，我看这样是可行，那就这么办，野猪再凶也没咱人聪明”文老头说话虽然粗俗，只要下了决定便说干就干。

“怎么套？长山侄子你来说，咱们大伙都听你的安排”吴老大道。吴老大生性豪爽，不拘小节的性子甚是能得文老三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