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高季（3 / 3）

熟悉的狗叫声响起，呜呜噎噎的，像是撒娇也像是委屈，刘易跳起来，摘下门檐上的钥匙，打开生锈的铁门，家里的大黄狗拼命的摇尾巴，刘易像往常一样，用力的揉了揉大黄狗的后背，它脖子上拴着链子，因为链子长短的原因，甚至只用两只脚站起来用前两只脚扒拉着刘易，舌头因为燥热伸出来，疯狂舔舐着他的手，刘易抽开手摸摸大黄狗的头，“大黄！安生点！”然后用脚轻轻的把他踢开。

刘易看到爷爷正仰着头在院子里睡，脸上搁着一把蒲扇，因为爷爷耳朵不好，所以刚才的狗叫爷爷并没有听到，他洗了洗手，掀开竹帘子走进厨房，洗碗池杂乱的堆着各种碗筷和锅，苍蝇时而飞来飞去，放着馒头的案板用筐倒扣着，刘易用手扇开飞着的苍蝇，拿出一个略微发硬的馒头塞进嘴里，然后掰开一块扔到大黄的窝旁边，大黄飞快的跑过去，衔起馒头两口吞到肚子里。刘易又从手上的馒头上撕下一点，揉碎扔到旁边的一个铁桶里，里面是刘易小时候套圈套来的乌龟。

刘易径直走向院子里的水龙头，干嚼馒头太噎了，他打开水龙头把嘴凑上去，冰冰凉的自来水！刘易喝的差不多了，又舀了一碗倒给大黄，大黄欢快的跑过去。

刘易关上厨房的帘子，把剩下的馒头塞进嘴里，然后走到奶奶的房间，他准备打开房门却愣在原地迟迟不肯推开门。

门有两个门把手，一个高一个低，高的这个是正常高度，低的这个是奶奶特意让爷爷给刘易装的，刘易小时候个子矮，摸不到那个高的，自从有了这个小小矮矮的门把手，刘易就也能拉开奶奶的房门，钻进奶奶暖好的被窝里，从刘易上学之后，他好像很久没有回来，这个门把手也再没有人用过。

刘易拉开房门，一股老年人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跟木头腐朽的味道和墙皮脱落的味道有一点点相似。刘易轻车熟路的走到奶奶床前，朝着她的枕头下摸去，果然摸到了一沓钱。

跟小时候奶奶放钱的地方一模一样，刘易小时候不懂事，把奶奶给刘易的零花钱花完了又嘴馋，就会来奶奶枕头底下摸钱，总会摸到一两个硬币或者一两张一块钱五毛钱的纸钱。

空空落落的房间，除了床和一张桌子外什么都没有，桌子上摆着一张大合照，刘容穿着喇叭裤抱着小时候的刘易，刘易抽了抽鼻子，用胳膊在脸上胡乱抹了两下，攥着钱走出奶奶的房间。

刘易走到爷爷旁边，爷爷突然惊醒，然后站起来他看了看刘易，冲刘易喊，“小易咋回来了，回来干啥？不是让你看着你奶吗？怎么乱跑！”爷爷耳朵不好，说话声音总是控制不住的大，他以为别人也听不到。

刘易怕爷爷听不到，也大声的朝着爷爷喊，边喊边指着医院的方向，“我奶奶，让我去看我爹。看你儿子！”只要是跟爷爷说话，别人都以为他们是在吵架。

“什么老鳖？家里的狗和老鳖我给它们喂食就行，不用你操心。”爷爷冲刘易吼道。

刘易本来刚才心里难受，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鼻子带出两条长长的鼻涕，刘易连忙用手把鼻涕掐断甩到一边。“什么跟什么呀。我去，监狱，看刘容，看你儿子！”

“哦哦，那你去吧。”爷爷背过手去屋里，刘易一看就知道他这个架势是要去拿钱给刘容，刘易赶忙拉住他，冲他亮亮刘易手里的钱，“我有，我有，我奶给过我了！”

爷爷看到刘易手里的钱点点头，摇起刚才在他脸上的蒲扇，“去了让你爹好好改造，赶紧回来种地！”

刘易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中，爷，我走了！”

“你自己在家好好吃饭，把碗刷刷！都快生蛆了！”刘易扶着爷爷的肩膀在他耳边说。

“你把碗刷了再走！小兔崽子！”爷爷笑骂道！

刘易欢快的跑出家门，“我走了，爷！”

“赶紧回来！听见没”爷爷的话在后面追。

“听见了，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