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1)
这是凃凃第一次在本地人家里吃饭,没有预想里的尴尬和不自在,也没有来自于民族和语言上的障碍,一位老人,还有一位迷途知返的赶路人。
这里的生活很单调,但也很充实,凃凃尽她所能的鼓励每一位孩子,希望他们能知道学习知识的真正含义。她有时会留在教室帮助孩子辅导作业,有时会躲在教室里写东西,也有时猫在教室里翻来覆去的查看明信片。总之,她还是喜欢一个人。
“想不想痛痛快快的醉一回,喝多了就在我这睡,反正我是一个人。”
“您不会介意吗?”凃凃将信将疑的表情里满是试探,“您不觉得女孩子喝酒……”
“做自己就好。”
凃凃满口的答应着,但她自己心里清楚,这种酒是不会喝醉的,可她贪婪的想要留宿这个素昧平生的老太太家里,她总觉得她们之间有很多话题可以聊。
屋里的灯光并不算明亮,一老一少,盘腿坐在桌前,轻酌小酒,有说有笑,凃凃不自觉的想到了奶奶,那个去世很多年却一直活在凃凃心中的和蔼的老太太,凃凃大方的给罕古丽老人讲述她和奶奶的故事,点点滴滴,仿佛就在昨日。
那一夜,凃凃不知道自己几点入得眠,听到老人鼾声轻起,她就不再说话。酒精于她而言,没有半点助眠的作用,以前每次喝酒,她都要等到清醒了之后才会有睡意,这也是让她比较苦恼的,曾经多次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可尝试之后,不但没有任何缓解,反而一切更加清晰,后来,她只为了想要助兴而少量饮酒,酒具被她收了起来,外面只留下一只红酒杯,生活嘛,极简而奢。
外面刮起了风,不是很大,一定会伴有风沙,这是凃凃脑袋里的第一反应,毕竟这里是xj,中国的沙漠区,即使她现在生活在这里,也仍然避免不了会有这样地域性的偏见,就像她告诉学生和同事,她来自于nmg,所有人的第一反应是她是从马背上长大的,骑马射箭,是每一位内蒙人的必备技能,她没有推翻这个假说,而是决定下次回内蒙,一定要把这两项技能加以学习和勤加练习,她不想让大家失望。
这里交通不怎么发达,马路上没有那么多的汽车,也没有那么多的电动,所以,不会让人很烦乱的交通拥堵问题,至少凃凃生活的地方是如此。所以她有时候想,要是在这里能有几亩田,种种庄稼是不是也挺好,交通靠牛马,信息靠书信,琐事靠邻里,关于天空和远方,全凭想象,那样的生活,是不是人人都会向往?假如有一天,这一天真的来了,那会是一种实现梦想的兴奋,还是一种笑对生活的坦然?
又有陌生人寄送的明信片,来自北方的一座小城,其实来自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生活里,有人分享悲伤和喜悦。
“今天下了小雨,,昨夜没有休息好,我躲在车里播放着单曲循环,打算小憩,听着外面的雨声,真的好舒服。迷迷糊糊的我在想,我是不是太累了,这听起来很奇怪,但却别有一番悲情的味道,雨天就适合感伤。
百年孤独里,那个关于家族的语言,“家族的第一人被困在树上,最后一个人正在被蚂蚁吃掉。”几代人的更迭,逃不过一卷羊皮纸,那是何等的悲凉,又是何等的凄壮。
这是一个突然出现的片段,马尔克斯在我心里种下了种子,所以,一切对我来说都不足为奇。
他说:无论走到哪里,都该记住,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即使最狂乱且坚韧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瞬息即逝的现实,唯有孤独永恒。
最近思绪很乱,被拉回到了过去。听说思念会传染,我希望我没有打扰到每一个此时内心安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