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最是幽怨思归乐,且为世间叹不公(1 / 4)
青山湖上,风乍吹起,泛起涟漪,两只鸳鸯在上面戏着水,正直艳阳天,湖旁柳叶也飘得轻盈,鱼也游的欢快,一副初春之景。
一个瘦弱的女子倚在老樟旁,阳光刚好只能照见她的脸庞,非常人般红润,面色苍白如雪,眼神中无欲无求,两只手交叉放在小腹上,穿着一身花衣,周围生出的花朵都低了头,不敢与那女子争艳。
一猎户扮相的人在一旁拿着矛守着她,
“爹,冬尽了。”
女子张了张嘴道,那猎户也回道:“是啊,又是一年春至,只希望那阎王字能签得慢点,让我多陪你会。”
“去年你也是这般说道。”
男人嘿嘿一笑,揉了揉头,看到人那湖上的两只鸳鸯,将矛掷了出去,两只鸳鸯一直向东飞了去,一直向西飞,也不见回头。
“世人多把鸳鸯羡,大难临头各自飞罢了。”
男子摇了摇头,那女子淡淡一笑也不言语,许久,那女子言语了一句:“今日太阳有些晒了,我们回家吧,爹爹。”
男人推着自制的木马牛车,车下几个轮,上面坐着那瘦弱的女子,走着那条熟悉的路,新长出些小树,本家秋就落尽的叶树上还挂了许些未落,地上如铺了红布一般,走一段便会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父亲,推快些,我想少听一些难过。”
即使正午的骄阳,也未照得穿这幽林,零零散散几片光陪着女子回家去,父亲眼中蓄了些泪水,还是泯着嘴笑着答了句:“好嘞。”
木屋不大,但是男人每年都会翻新,所以不见得有多老,吃过饭,男人将女儿抱上了床,打了温水,为女儿洗了洗那近皮包骨的脚,女儿只是沉默低头不语,待到将女儿躺平在床上,待到女儿入睡才出了门去。
扫了扫门前的落叶,洗了洗吃过的碗筷,累得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逐渐有了微鼾声,似乎睡着了也怕吵到女儿清梦。他梦见了当初,万里长坪上当牧羊诼的日子,管着那长夜原。
那地界也奇怪,有着春夏秋冬四季变迁,却每日的夜总比白日多上一个时辰,故各长夜坪。
他在此地也算个富庶人家,所有的牛羊马皆是他的,只不过在长夜坪的人,遇一人便送上一只,外来居住长夜坪的人越发多了起来,也不见得送完了去。
长夜坪上居住的人奉他为牧羊诼,他也乐得当这个称号,他也不称王称帝只是日复一日的守着牧场喂羊,割草赶羊,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了他的女儿羊乐多的出世。
刚出世时媒婆却道死胎要扔掉,其母亲也难产去世了,男人几乎一夜白头,不知如何做,男人却把孩子抱在怀里把那孩子最后一口气给扯了出来。
在长夜坪上他家世代姓羊,他名羊山海,那父亲与他取名之时便说:“我一辈子居这长夜坪,你有空要替我去看看那山河海地。”
羊乐多从小便多病,羊山海却心如刀绞,他不知道如何去缓解乐多的疼痛,他只能带着乐多时不时去放放牛羊,讲讲见过的人,做过的事,虽然不多,讲了重复不知多少遍,一个说不完,一个听不烦。
“痛便说一声也好。”
“父亲,乐多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