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1 / 2)
人,有的时候,真是一个无比奇怪的动物,像是耗尽一生都在跟内心深处的某个另外一个自己做着殊死的搏斗。就像是脑子里还住着另外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你犹豫彷徨、纠结困苦、亦或举棋不定之时,他就会跳出来,对你指手画脚,甚至大呼小叫。也许很多人并不是这样子,但我绝对是那种奇怪的人。有时候我想,也许是因为我的灵魂深处某种称之为人格的东西是不健全的吧,然后内与外的这种不统一才让我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处处显得格格不入。
我这类人,应该就是杨曼口中所谓的looser,低等人吧!
也许在她的眼里,低等人根本不需要同情和理解,就活该被社会无情淘汰。从这一点,我和她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只是不幸在同一个社会错误的相遇。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多么希望身边是一个能够切身体会我内心感受的人,哪怕是在我偶尔身心疲惫之时,她愿意听我倾诉。然后,我一辈子就这么守护着她一个人,爱着她一个人,她若死了,我便也随她而去。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我也注定做不了她所期待的社会的强者。
我甚至连自己的内心也征服不了。
风扇里,传来嘎吱嘎吱的细响,犹如一首生命的乐章,安静流淌在这个夏日的午后。我微闭着眼睛,用心聆听。此刻,无论是卫生间不时落下的水滴,还是搁架上枯垂飘落的百合花瓣,所有的一切都让我倍感安宁。这是一种很神奇,却又无法解释的感觉。就像是小时候睡在瓜棚,静听午后田野的雨声和梦里的蛙鸣。
我知道,这份恬静和安宁是小芳带给我的。而她此刻也正静静地躺在我的怀中。
“在想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东西?”我吃惊的问。
“你这么问,那就说明你是在想什么啊!”
“想什么哪?”小芳又重复问一遍,笑着抬头看我时,眉头轻轻上挑。
“嘿!真没有。”我坚定的答。
“怕我……粘着你啊?”小芳撒娇地扭动着肉肉的几乎全部压在我胸膛上的身体。
“当然不会。”
“真的?”小芳眉毛又一挑,微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你不怕,我可真缠着你喽以后?哈哈!”说话的同时,她捏起一缕头发在我的脸上故意挠着痒
“有什么好怕的?”
我更像是在自己问自己。眼睛木木地盯着墙壁隔板上那束几乎干枯的白百合。
“哈哈,装蒜。”小芳伸手捏了一下我的鼻子,接着脸侧贴到我的胸口,“可知道什么叫‘深深地喜欢,浅浅的爱’?”
“深深地喜欢,浅浅的爱?”我似懂非懂。
“那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最好的关系。喜欢的不够,无法靠近,爱的太过,又会因靠的太近而互相伤害。所以,那也便是我们最好的关系。懂吗?”
我兀自点点头,半晌未语。我的眼睛重又不自觉的落在了那束白百合上,“今天是你的生日,可惜百合花已经凋谢了!我去给你买束新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