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意(2 / 3)
说着又要跪下,却被一股柔和力道托住,跪不下去了。
“呵!我何时说你看得过眼了?你还差着远。”黄药师似笑非笑,兜头先泼了一盆冷水。他仍坐在座位上,一只手把玩着那酒杯,又道,“那算命的还说了,要想找个满意、体贴的弟子,还是得到嘉兴去……余以为,收徒弟呢,看不看得过眼只是其次,主要是体贴。”
嘉兴?黄药师似乎是在那里收了程英为徒吧?……倘若真是如此,那位算命先生也还有几分本事……
但白告此时也无暇多想,眼珠子一转,朗声道:“好!师父,那我便去嘉兴等着您!”
一声师父也是叫,两声师父也是喊,白告是打定主意不会改口了——黄老邪对他那声“师父”既未严厉呵斥、更未动手教训,这节骨眼上谁改口谁是白痴。
论起死缠烂打、顺杆子往上爬的本事,以这时代人们的脸皮厚度,怕是少有及得上白告的。
果然,黄药师见他这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突然哈哈大笑。
“不错!若说天下间谁还能有法子能帮你,恐怕也只有我这个老头儿了。只是你今后行走江湖,却再也别说什么来自千年以后的话——会有极大的麻烦!”
说完他酒杯一搁,站起身来,缓缓下楼。
白告不明所以,却坚定地跟了上去。他知道,若是黄药师想离开,身形一晃就可消失不见。像此时这般慢悠悠地走,自然是刻意等着他。
其实黄药师心里也略为满意,暗道跟聪明人相处确实要省几分力气——要是他那憨女婿在场,怕是要当场把他喊停,问清楚“黄岛主你往哪儿去”,那就又得多费口舌聒噪片刻。
吃了一上午的酒菜,到这午间肚腹还胀鼓鼓的,肠胃里也不知是酒多些还是菜多点。白告晕晕乎乎地跟着走,从客栈大堂穿过一扇门,来到一处院子。院中一口方井,井旁一座石磨,余下便是大片平坝,隐约有几分熟悉模样,像在电视上见到过。
黄药师指着院中那口井道:“跳上去,踩着井沿走几圈。”
白告二话不说就蹬了上去。那井沿不宽,仅仅能放下半只脚掌。从井口往下望,里面全然黑黢黢的,似乎有水,又看不清楚,只知道应该很高。
这井口就像是怪兽的大嘴,不断引诱着人朝里面掉,白告心里生出了些许恐惧,就连醉意也立时惊醒了一大半。但他此刻已是骑虎难下,绝不肯在黄老前辈面前丢了脸,于是牙关一咬,两脚交替支撑着,往前迈步。
“这不就是个平衡木的游戏么?幼稚园小朋友也做得!”他在心头愤愤地为自己打气,哪知仅仅到第六步,脚下忽地一滑,险些儿就栽到井里。
原来走井沿与寻常的平衡木游戏大不相同,人们天天从井中提桶取水,井沿周遭免不得一处干一处湿,时日久了,一些地方还会长出翠绿青苔,实在滑溜难行。
幸亏白告脚下早已不是皮鞋,而是来到此界后“自带”的一双厚底布鞋,颇有抓地功效。再加上他反应算快,赶紧用另一只脚踏前支撑,又平展开双臂保持重心,这才没有出丑遇险。
饶是如此,也留下了满脑子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