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旧忆《贰》(1 / 3)
我坐在门口的小矮凳上,外门偷偷让我开了个虚掩着的门缝,做好随时窜出去的准备。
奶奶将炒菜锅清洗了一遍,又用布刷子刷了一遍,伪劣的报纸糊口也给刷洗没了。但她有点老眼昏花,始终没发现那一个小小的缺口。
炉底先放点干草点燃,火烧起来的时候再加少量干木头,不让干草烧完火就灭了。
每次烧饭前都会在炉火上烧一壶开水,因为他们都喜欢在吃饭时喝一杯热茶,只有我直接凉水下肚,解渴又清爽。
趁着空档,奶奶开始给往年剩的土豆洗了个凉水澡,冲掉泥污,然后用削皮刀开始削皮。
案板被横放在土灶台的边缘,刀龄将近有十年的老菜刀被耍得起落有致,敲击切菜板地碰撞很是悦耳,不一会儿便冒出一堆根丝分明的丝线。
又把切好的土豆丝放进冷水里泡着待用,这样的做法我后来才知道是为了不让食材氧化,从而影响口感。
奶奶虽然不是饭馆大厨级别的,可做的菜却很好吃,而且很有独特的味道,会的大部分都是一些东北的家常便饭。
可我们是生活在内蒙,标准的蒙古人,饮食却是随了祖国极北边的东北那旮瘩。
想来也是有迹可循,早些年间通辽这片故土就属于东北三省的管辖,只是后来被划分回了内蒙而已。
可是又一想,我们的语言也已经完全不是继承了蒙古人的标准,隶属半汉半蒙的状态。
一顿饭两道菜是多年来平常时候的标配,去年宰杀的年猪肉仍有剩余,半斤重的五花肉被拎出腌缸,切成均匀的一小块一小块。
再烫一把陈年老粉丝就是色香味俱全的猪五花炖粉条,奶奶做饭通常会把午饭和晚饭一起解决,做的分量多吃不完,也就会在晚餐的时候一起解决掉。
爸妈快回来了,现在只是开春,田野里没有那么忙,他们只是去处理苞米竿子残留的根茎,离真正的播种还有好几个月份,所以他们都会掐着点回家。
热猪油的香味迅速飘荡在整个屋子,甚至让我这个小馋猫闻一鼻子都香气四溢,让我陶醉的不得了。
刚刚还在若有似无的享受,奶奶却一脸严肃地批评起来:“又闯祸了是不是?”
我知错地低下头不说话,似乎已经是在所犯得错误面前认怂。
奶奶又说:“看你妈回来怎么收拾你。”
面对错误,不坑一声是我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往往都会借着此种举措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