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开封折叠(1 / 4)
走的不远,吴明努了一下嘴:“小殿下,那就是徐家。”
赵谌看了一下,是一栋破旧的小楼,别以为楼上楼下,两层楼加起来可能不过六十余平米。这也是宋氏不愿意赡养徐老汉的理由,你将家里的宅子给了老三,我们买的宅子还没有你们家大呢,况且背了不少外债。
“吴叔父,徐家两口子如此偏心,还有其他的原因吧?”
“似乎徐家幼子小时候嘴巴很甜,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赵谌点了点头。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当然,徐老汉两口子心态肯定也不大正常,不过一样米养百样人,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管哪里,都有奇奇怪怪的人。
几人继续往前走,经过太庙,来到上土桥。
站在桥上,吴明指着东南方向:“原来这一片几乎全是仓储。”
现在还有一部分仓储,但大半地方变成了民居。
“原来我说被豪强侵占,也不大准确。”
吴明说了前前后后。
这个仓储在几个月后,将会变得无比的重要,上次回来后,赵谌就让吴明暗中调查仓储的变迁。
仓储沾到了房子。
早先官员分成三等,中高级官员会租舒适一点的民宅居住,比如宋哲宗时,御史中丞胡宗愈便租了一栋中档民宅,月租金是十八贯,现在肯定不止了,没有三四十贯根本拿不下来,且看吴明的那栋小宅子,一月还要十一贯呢。
低级官员薪酬少,只好去店宅务租官方的“廉租房”。
店宅务本质是一个盈利机构,每年利润能达到好几十万缗钱,仅是京城就能替朝廷挣来二十多万贯。
加上缺乏有效监督,这些廉租房几乎全是豆腐渣工程。
欧阳修未发迹前写信给好友梅尧臣抱怨店宅务的房子,梅尧臣回信慰问,欧阳修答复,说自己泡在足以淹没襟裾的积水与泥淖之中,“无异鸭与猪”。最担忧的,是他租住的“古屋”在风雨中飘飘摇摇,朝不保夕。房子的墙壁四面皆破,雨水顺着裂隙涌入,蛤蟆顺着雨水游进了灶台之下彻夜鸣叫,老妻只剩下长吁短叹;要时刻注意会危及全家人性命的土压水淹,连自己的藏书也顾不上抢救了。
梅尧臣回信说我也一样啊,屋子里漂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浮萍,房子的墙体已经坏掉,靠柱子勉强撑着才没垮掉。
两人好玩,将这些内容全部写成了诗。
不是夸张,宋朝官营的出租屋倒塌事件彼彼皆是,以至宋仁宗不得不下了一道诏书,“如七年内堕损者,其监修官吏及工匠并劾罪以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