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这是家天下(2 / 2)
秦木看了眼红袍老者的侧面,发现他并没有受灵感神婆声音的干扰,就小声问灵感神婆:“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跪拜他?河神和剑皇哪个大?”灵感神婆哆哆嗦嗦的软坐在地上。文小青白了一眼秦木说道:“整个山河界,乃剑气王朝一家之天下。莫说你是个假河神,就算你是真的,在剑皇面前也是一个小小的河神。”
秦木做了一个“悔不该问”的拍脑门动作,格外发愁这文小青说话永远是嘎嘣脆。“可是自己为什么有一种觉得跪拜很难为情的样子呢?”
金衣青年和紫衣少年偷偷从蛮剑士的身后露出一双眼睛,他们也想看一看守土图腾,顺便找到图腾灵纹的线索,这个图腾灵纹很重要,关系到他们大表哥传承剑皇道统后的具体实力问题。他们还意外的看出秦木无法做出双膝弯曲的扭捏,紫衣少年申门楣更是从眼角拉出阴谋的斜钩讥讽道:“这还真是一个连剑皇都敢不拜的真河神呢!”
“他算什么剑皇!”金衣青年瞪了一眼紫衣少年,又看了秦木一眼,便不再关注。此刻红袍老者的身后金光之中,一只冠头凤的倒影已经浮现了出来,蛮剑士也已经出手,冠头凤的虚影和蛮剑士的残影同时都默契的向高空冲去。蛮剑士离开之后,他的坐骑就化作了一个马头人的形象,向远处撒欢散跑去,仿佛没了禁制和束缚。而由光点汇聚的冠头凤冲天而起,红袍老者身后的金光就已经收敛,他的脸色便开始从明亮金色又变得苍白起来,他对秦木笑着说道:“你倒不是一个软脚虾!不过东方丁癸的人,不拜我也是正常的。”秦木此时才松了一口气,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对跪拜有一种抵触感,好像自从东方公子在他身上附体过一回之后,他的性格也被重塑了,但他还是对红袍老者行了一个晚辈礼。
红袍老者满意的对秦木点了点头,之后又威严的盯紧了金衣青年和紫衣少年的方向,金衣青年却很无畏的迎着红袍老者锋利的眼刀,说道:“数年前,南荒大王楚凤歌将你痛打落水,所有的封号剑士就心照不宣的知道你融合长生道体失败了,后来你又被专吃王者之心的龙诞香女迷惑,废了我大表哥的传承帝骨,你也不念念我申家对你剑气王朝的功劳!如今你道体崩坏,你说你以前所做的种种是对还是错?”
“对又如何?错又如何,做臣的永远没有质问当君的权利。”红袍老者说的理所当然,他甚至都不看金衣青年一眼,只将目光投向空空远方。
“哈哈,所以我们就开始讨厌你这个以自家为天下的大家长!既然讨厌,我们也就不跪拜你!”金衣青年冰冷的表达完毕,红袍老者却不置可否的说道:“你叫孤的大好儿来,孤纵然是天下人人皆可唾骂的不良王,可是他这个当为人子的还当真敢弑父吗?他难道不怕礼乐祭神不让他觉醒神格吗?没有神格,他又如何当剑气王朝的新皇?”
秦木这时候才听得有些明白,原来红袍老者和金衣青年为的只是父子矛盾这样的家事啊!可是既然是他们的家事,那他们关起门来自己解决就是了,何必要弄得满城风雨,扰民四起呢?抬望眼,天上那稀薄的皇天聚气阵正被蛮族力士一点点凿穿,蛮气浓烈的气味开始疯狂的灌进来,一个花花草草的世界瞬间染成了一副颓败的景象。
金衣青年和紫衣少年却都不说话了,红袍老者气的大喊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们能代他决定吗?”
这时候一队白发老兵突然杀了过来,他们用自己的血戈直指红袍老者。戈原本不是血戈,只不过是染了太多的血,才凝聚成了白发老兵们手中的血戈。
“老贼!你看到了吗?今日要杀你的,都是被你逼上绝路的穷途之人,连白发老兵都恨你!”金衣青年终于说话了,仿佛他每说一句话,红袍老者的罪孽就更深了一层。
秦木虽然不知道这个红袍老者都做了什么人人共愤的事情,但是他现在看到的,确实只是一个快到生命终点的慈悲老人罢了,他没有红色的眼睛,也没有青色的皮肤,更没有长长的獠牙,可是他听百草巷里最智慧的百里老头说过,一个坏的骨子里的人,才是最可怕最无相的!
骨子里的坏,又是怎么样的坏呢?
秦木看着密密麻麻的血戈,看着顶在红袍老者胸膛前的血戈,果然,想掺合红袍老者家事的人实在太多。他们有着红色的眼睛,青色的皮肤,长长的獠牙。这些都是坏人的标志,可是为何他们的眼眶里都打转着泪水,凝而不落。想来,他们也是有苦衷的!
面对这样的场景,秦木感觉自己的脑袋缺氧,因为他不知道他站在何方,他立在何地,他要为谁的悲伤而悲伤,他要为谁的愤怒而愤怒。
看来这就是他最担心的不好的事情,终于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