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眼睛（1 / 3）

判官不再看小太子，目光转到奄奄一息的鬼孩身上，这鬼孩身上血气鼎盛，实在很难将他与百条人命联系起来。

“判官大人，他怎么样了。”黑无常看着就剩一缕魂魄的鬼，不知为何心生怜悯之心。

“感觉他都快魂飞魄散了。”白无常也有些担忧。判官长袖一挥，强行为他续了口阴血，暂时保住了魂魄不散。

没等太久，鬼孩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的黑白无常，强扯出一丝欣慰的笑意，不等说话就先红了眼眶。

判官看得出，这个鬼孩也瞎了一只眼睛。

“真的有无常…太好了…”鬼孩无力起身，只能任由自己被捆倒在地上。

“应城那些人的眼睛是不是你挖的。”判官审视着地上的鬼孩，冷冷发话。

鬼孩艰难挪着脑袋，看着面前这个很有书生气的人，忍住哭腔喊道：“我不想的…我不想害他们…”

鬼孩似清醒不少，挣扎起身跪在黑白无常面前不停磕头乞求，神情焦急道：“求你们救救他们…还有那些乡亲…求你们…快去救救他们…啊……好痛……”

鬼孩突然痛苦的扭在地上翻滚，口齿不清念叨着：“火…不要烧…我…疼……阿爹……我好痛……”

看到他痛不欲生浑身扭曲的模样，黑白无常得到判官允许，催动哭丧棒，棒上的黑白长布齐齐变长将鬼孩牢牢围在中心，护住魂魄不受外界影响。

鬼孩大口大口喘着气，鬼魂没有眼泪没有汗水，但仍可看出他现在十分辛苦，在哭丧布的庇护下，鬼孩渐渐平稳了呼吸。

“他被人控制住了。”判官见他果然受外界影响，下了定论。

“应城发生了何事，你一五一十说来。”判官左手显出生死簿，右手握拿勾魂笔，簿上显出了鬼孩的生平记录，“你本是孝子，阴德丰厚，阳寿本应延续至七十有三，为何沦落至此。”

听到判官的描述，鬼孩想哭却又觉得好笑，端端正正跪在判官跟前，回忆起以往，忍着哭腔缓缓叙述。

“那日，我阿爹像往日一样在城里卖柴，几个喝了酒的恶霸从柴堆经过时，被划破了衣服，他们不讲理拉着我阿爹要我阿爹赔钱，我阿爹知道他们惹不起，本想用点钱消灾，但谁知道恶霸要我阿爹赔两百两，我阿爹根本拿不出来…”

“后来，不知道哪个恶霸出的主意，说用我阿爹的两只眼睛抵钱，我阿爹争不过他们，被他们硬生生挖掉了眼睛…”说到这，鬼孩已经泣不成声。

“所以你打算报复他们，要挖光他们的眼睛？”黑无常情绪低沉，有些难受。

鬼孩哭着摇头道：“不是……我们拿他们根本没办法…后来，我阿爹被好心的乡亲用竹席抬了回来，乡亲们给我凑了一点钱，让我赶紧给阿爹找大夫，我跑去城里问过了，我的钱根本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