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蚍蜉撼树（3 / 3）

“我们要死了？”

“这怎么可能啊？！”

“不可能，不可能……”

“不要，不要杀我啊……”

他们不敢相信。他们的眼里布满惊恐。他们连连讨饶。他们屈膝哀求，妄以他们最引以为耻的姿态，求一命苟活。

像行凶者们无数次拒绝可怜人的哀求，无情地付诸刀剑一样，手执兵刃的村民们毫不留情地拒绝他们狼狈的乞求。

惟有身首异处，

才是行凶者的终局！

夜幕即将来临，夕阳等不来锋利的弯月砍下它的身躯，祭奠死去的白昼，便将鲜艳的红，涂抹在乌鸦的羽毛上，让这位独善哀曲的歌者出席死亡的欢宴。

而在歌声里苏醒的人们知晓，长夜终死，晨曦将在热血里重生！

鲜红淹没天地，武器的铿锵之音盛放于小小的洋芋村内，村里的男女老少举起锋利的武器，村口挂满了行凶者的头颅。

瘸老头夕拾倒在血泊之中，身上的骨头全被击碎了，可他却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死鱼眼少年洛灰在战斗途中力竭昏厥，等他醒来，战斗已经结束。

他躺在瘸老头夕拾身边，已经停止呼吸的弃儿们围在他身旁，肩挨着肩，手拉着手，嘴角悬挂着笑容。

见到洛灰神色悲伤，眼里满是没能保护伙伴们的自责，夕拾慢悠悠地说：“阿灰，收起你那一脸的哭相吧，孩子们露出了绚烂的笑容，你为啥非得用一脸的哭相相对呢？”

洛灰抹掉眼泪，紧握长剑。

瘸老头全身的骨头都被击碎了，正在疯狂地呕血，他抬起头，苍老的笑声回荡四周。

“阿灰，你说，村民们拿起武器与獠牙众搏斗，最终反击成功，是因为那批武器真的具有妙能，增强了他们的力量，还是因为獠牙众自己的问题？”

洛灰的回答被瘸老头肆意畅快的笑声淹没，他擦擦嘴边的血，拿起一支破破烂烂的老烟杆深深吸了一口，目光随着吐出的烟雾一同飘向天空的远方。

被烟呛了几口，狂咳一阵之后，瘸老头又抬起那支破破烂烂的老烟杆。

瘸老头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示意身旁的死鱼眼少年看向一无所有的天空远方。

“阿灰你看，天空的尽头，大海之央，美丽新世界的糖果城里，飞来了一只糖果色的鸟，正扑动着糖果色的翅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