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昨夜西风凋碧树(2 / 5)
诚王弄这么一出,无非就是想看看明哲的实力,看看他出去游历十年,成就如何。若明哲不进反退,诗瑶交到他的手中也就没有意义了,他根本没有能力保护诗瑶。若明哲能以一己之力战胜两名九品高手,就能说明在过去的十年里,他的实力得到了质的飞跃,他有能力保护诗瑶,诗瑶交到他手中无疑是明智的决定。
为了试探明哲的实力,咱这位诚王爷,宁愿牺牲两名九品高手,也不愿看到诗瑶在他手中遇见任何危险。若明哲过不了这关考验,他的生死也就没有意义了。
不得不说,咱这位诚王爷,心狠手辣,为了一己私欲,视人命如草芥,两个九品高手就这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明哲也成了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若胜便是官子,若败便是弃子。
当今圣上都没他这般的狠劲,诚王无论是心性还是筹谋,无疑是皇帝的最佳人选,可就算这样又能如何,人算终是敌不过天算。就在宫内上下都认为太祖要把皇位传给诚王的时候,意外发生了,诚王被查出结党营私,笼络六部官员,要知道太祖平生最恨有人结党营私,笼络官员,此事一传出,京中就炸开了锅,宫内宫外都在议论此事,曾经站在诚王这边的大臣,也都倒向先帝这边。太祖修改诏书,罢免诚王的执政权,传位于先帝,但又不忍心贬谪诚王,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哪怕他公然违纪,也是皇族血脉,便封其为亲王,但其终身不可执政,也就是名义上的王族罢。
时维九月,太祖驾崩,天下缟素,全国哀悼之时,也是诚王卷土重来的最好时机。他安插在六部中的党羽虽然被太祖铲除,但在六部中还有大部分官员支持诚王,况且先帝登基不久,势力还不稳固,若此时举事,必定成功。
哪知诚王无意于此,终日为父服丧,沐浴更衣,焚香净身,不再过问朝中之事。那些支持诚王的官员,登门拜访,意图劝说其起兵举事,必有可乘之机。却不想,诚王厉声训斥,直接将他们轰出府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先帝根基日益牢固,起兵举事已然不可。诚王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整日闲散于府中,朝中大臣登门拜访,他待之以宾客之道,却从未提及皇位一事。朝中诸事,若非先帝传唤,诚王也从未踏足朝堂。在大伙的眼中,诚王是真的放下了当年之事。
先帝继位数载,操持政务,日以继夜,最终染上风寒,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倒在床上,一病不起。
国不可一日无君,朝堂不可一日无主。太子尚且年幼,不可主持国家大事。思来想去,先帝只能请诚王出山,暂代太子摄政,维持朝堂,操持政务。
太祖诏书,明文规定,诚王不可摄政,所以一开始诚王是拒绝的,但往日不如今夕,朝堂政务必须有人主持,故而诏书切峻,急于星火,诸臣逼迫,催其上道。朝堂的局势风云变幻,每个人心中各怀鬼胎,诚王不能眼睁睁看着朝堂乱作一团,还是硬着头皮上了,暂代太子摄政。
先帝病危,诚王执政,那些在背后支持诚王的官员眼看时机来了,暗地里朋比为奸,拉拢各方势力,为诚王卷土重来创造机会。他们觉得这么多年诚王表面上无所作为,只是畏惧太祖的诏书,心里早就对皇位垂涎欲滴。他们瞒着诚王,为其牵线搭桥,统筹全局,只待时机成熟,便可起兵举事,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先帝驾崩之夜,时机成熟,乱臣贼子拥诚王为帝,率领军队迅速包围皇宫,凡是反抗,皆斩无论,逼迫太子禅位于诚王,不惜火烧寝宫,欲焚先帝之遗体。
官兵围堵,四面楚歌,太子虽年幼,却也知其狼子野心,纵使反抗,也无能为力。正当太子心如死灰,欲随先帝而去,宫外一声巨响,南宫世家的铁骑踏破了宫门,与乱臣贼子厮杀。
南宫世家的铁骑号称天下第一,所到之处,无能人挡。这是先帝与诚王的计谋,以诚王执政为诱饵,钓出隐藏在朝堂中的乱臣贼子,将其一网打尽。
这些对诚王忠心耿耿的人,死到临头都还不知道,害死他们的幕后真凶正是他们拥护称帝的诚王。
那一夜,火光冲天,南宫世家的铁骑冲入皇宫,勤王保驾,冰冷的刀刃上沾满了热腾的鲜血,嘶吼声徘徊于九天之上,一具又一具尸体躺在石砖铺就的路上,从宫门延伸到寝宫。
他们被铁骑团团围住,无路可逃,既无生机可言,倒不如放手一搏,兵戈相碰的声音,那是他们最后的呐喊。
长枪刺穿了他们的心脏,鲜血染红了青砖铺就的地面,他们手里的兵器掉在了地上,眼中的希望终是黯然,他们起兵举事,注定不成功便成仁的结局,虽然举事失败了,但他们不后悔,古往今来,能者居之,诚王有能,天地弃之,他们不服,为何先帝平庸却能登上皇位,而比他更优秀的诚王却只能做一位名存实亡的亲王。
今夜举事失败,是天地的不公,是世道的不义,他们有憾无悔!
他们倒在了冰冷的地上,眼睛望着那幽暗的天空,想要伸手却不能及。
他们因诚王而举事,也因诚王而殒命。世事循环,因果报应。
明哲倚靠阑干,望着那孱孱流水,心绪万千,久久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