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纷纷雨竹翠森森(3 / 3)
说来也怪,当天晚上李温就生了怪病,身上长出了一个个的脓包,疼痛让他动弹不得。他请遍了京城的名医诊治,但都查不出什么毛病。这时候一个游方道士不请自来,“你这是中了噬心蛊。这种蛊出自苗疆,苗疆女子会将蛊虫种到男子体内,若男子违背誓言,便会受到反噬,噬心蚀骨。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只能找到下蛊之人,方可活命。”
李温听言,吃了一惊,他曾听张梅儿说过,她是苗疆人。他想起白日里张梅儿说的话,心里慌乱极了。次日一早,便套了马车,来到张梅儿的住处。
李温非但不悔改,还愤恨大骂道:“你是不是在我身上下蛊了?”
张梅儿满不在意到:“你还记得当年你临走之际,喝的那碗汤吗?汤里被我下了噬心蛊,倘若你背叛我,就会受到蛊虫反噬,怎样滋味不好受吧?”
李温没办法,妥协道:“我给你一千两,交出解药!”
张梅儿呵呵一笑,“你的肉我的蛊虫定会喜欢!噬心蛊没有解药,你违背了誓言,今天刚好满一年,一会儿你就会被体内的蛊虫一点点吃掉,生不如死!”李温听言还想辩解,可是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刀割似的绞痛,不一会儿他整个人就化为一滩血水,尸骨无存。
张梅儿看着远方,喃喃自语:“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后来张梅儿搬离了此处,再无她的踪迹。
之前明哲等人遇见的同命蛊、忘忧蛊和情蛊,非邪蛊,亦非毒蛊。
同命蛊可以将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连在一起,若一方死去,不论相隔多远,另一方也会随之死去。
这种死亡看不出任何异样,宿主体内的蛊虫随之死去,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苗疆人称之老死。若此蛊种在心爱之人身上,两人从青丝到白发,生则同衾,死则同穴,一生一世一双人,故同命蛊还有一个名字——双生蛊。
同命蛊不似一般蛊虫,此蛊炼制过程极其复杂,稍有不慎,轻则前功尽弃,重则蛊虫反噬。同命蛊分为子母蛊,子蛊似蛊非蛊,来源于母蛊,母蛊须以心血为药引,辅以奇珍异草、剧毒之物,历经数载,方成一蛊。
在苗疆,知晓此蛊者甚多,但炼制此蛊者盖寡。先不说炼制此蛊所需的草药和毒物难觅其踪,单说持刀剜心的痛苦,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住的。再说炼制此蛊,有很大几率失败,一旦蛊虫反噬,回天乏术。冒着生命危险,做一件几乎不可能成功的事,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犯傻,当然也有一些不正常的人,他们可能是痴迷于蛊术的疯子,也可能是为爱所困的痴儿,不论前者还是后者,一旦踏上这条路,再无回头的机会——母蛊以心血为药引,若途中炼蛊者遭遇不测,母蛊随之死去,子蛊随母蛊死去,反之母蛊死去,炼蛊者随之死去。
简而言之,蛊未成前,人死也好,蛊死也罢,两者的生死绑在一起。
情蛊是蛊术的一种,以血为引,使中蛊者死心塌地爱上施术者。
情蛊也是最难炼制的一种蛊虫。在苗疆之地,有多少蛊师想要炼成情蛊,但总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其实不是那些人本事不到家,而是想要炼成情蛊,最后一步不在人,而在天!
忘忧蛊便是情蛊的前身。被下了忘忧蛊的人会忘记心中最重要之人,只要忘忧蛊还在体内,凡是与那人有关的所有新的记忆,也会被蛊虫蚕食殆尽。此蛊寿命极长,即使死在宿主体内,被抹掉的记忆也不会归还。但若中蛊之人能将那人彻底想起,忘忧蛊便会变为情蛊。同时,情蛊也是忘忧蛊唯一的解药。
忘忧蛊寄生体内,蚕食记忆的同时,也会汲取内力,并在体内留下毒素,长此以往,中蛊者便会觉得乏力软弱,日渐消瘦,若是修为尚浅者,撑不了多久,便会魂归九天。被下了忘忧蛊的人一般无药可解,这是因为忘忧蛊的唯一解药是情蛊,而情蛊的前身是忘忧蛊,此两者同出而异名,是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想要解蛊,关键不是靠外人,而是靠自己。只有想起那人的记忆,才能解蛊,否则便无药可救。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本就如此。忘忧蛊的解法很特殊,情蛊又很难炼成,据典籍记载,炼成情蛊的人寥寥无几,大多数情况都是绕不开忘忧蛊这关。
忘忧蛊以内力为食,通过源源不断获取他人的内力,维持自身生命体征,所以想要培养忘忧蛊这本就是件难事,需要有内功深厚的人,自愿种下忘忧蛊,忘忧蛊才能在其体内生长,否则忘忧蛊便会死于体内。蛊虫一旦死去,它蚕食的记忆也不会归回,那段记忆便会永远消失。
内功深厚者,无缘无故为何自愿种下蛊虫,这岂不是没事找事?内功薄弱者,根本承受不了蛊虫对内力的需求,若非有持续不断的内力输入,过不了几天,忘忧蛊便会死于体内。这也是为何忘忧蛊难以养成的原因。忘忧蛊很难养,情蛊更难养,准确地说,如果没有忘忧蛊何来的情蛊。
情蛊是蛊术最高的象征,在苗疆蛊术最高者被称为大祭师,是苗寨之中仅次于苗王的存在。洛玉君便是如今的大祭师,她的蛊术早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寨中无人可做她的对手,大祭师的位子理所当然是她的。洛玉君自视蛊术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寨中的机关也是她亲自参与设计的,就是这样的能人,也没能炼成情蛊,关键便是缺少受蛊体,也就是被下蛊者。不说忘忧蛊很难培养,须以内力培养,潜伏在体内,而且忘忧蛊不一定变为情蛊,其中有太多不可意料的因素,大部分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人身死,蛊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