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西风(中)(1 / 2)
不知何时,烈烈西风渐渐刹了下来,这片大漠又恢复了宁静。周灞倚着的大青石就在营地背后杨树林的中央,四周一拔拔昂首挺胸的大小杨树,呲开一片片枝丫,又显得神秘莫测。
左边就是一条潺潺的小溪,那里就是营地附近唯一的水源,如果周灞从这向那边望,隐隐可以看见河的轮廓,甚至听得见声音。
周灞疲了,脑袋一沾这光滑的石头,就迷糊起来,又过了一会儿,正要进入梦乡,猛然之间嗅出一缕低沉的“嘶!嗯!——”,然后又有一响“扑腾”嗯?周灞自从习武开始,随时随地都揣着那把五钩神飞亮银枪不撒手。再说这个扑朔迷离的阶段,要是睡着睡着脑袋睡没了,可掉了大。而今也不例外,经历惯了血肉横飞、刀枪乱举的他,明显知道——这是弯刀出鞘的声音。这就只有像他这样的人才能在这种环境下听出、辨出。
周灞把眼睛睁开,左手把枪揣在怀里,望了望四下,然后突然一骨碌身,从石头上滑了下来,背朝着湿软的泥土躺着,接着攀着杨树站了起来,躲在树干后面,把脸探出树干,耳朵贴着听。
“准备好了没?”又是那个声音,那个幽幽催命的声音。
难道是郑甦?又是他!这次必定要逮个正着。
“杀他。估计有把握没?”李昂?
“容易,以我的功夫,能对个二十个回合,你再和我一起”郑甦忽然又低吟一下“你们四个,去那边!封锁出口!”
“是是是是!”伴随着“蹭蹭蹭”和草丛塌下的声音,一股冷风扑了过来,四个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打着火把迎着冲上来。
周灞不确定自己是否有把握,攥着五钩神飞亮银枪的双手,滚出了一层层大汗,紧紧靠在胸前。他又想了想,脑袋一亮,从腰的后面解下一片面具——一张左半边纯白,右半边纯黑,上面点着斑斑红印的面具,一把跨了上去,系好结,晃了两晃,猛然蹲了下来,二十米,十五米,十米,五米,一米
等第一个人窜了过来,周灞眼疾手快,左脚后脚跟一登,右脚尖早已飞出,横着一枪奋力破开锐风,一口扫到那名差人小腿肚子上。那人哪里有防备,就觉着腿上绊了个什么东西,“哎呀”一声,摔了个狗啃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周灞手急枪快,把枪一抽,然后也不管枪法了,把枪抡圆了当棒使,来了个力劈华山,“噗”一下砸在腰间盘骨上,然后压了压,最后向后一带,见那差人裤子腰带“卟嘞”“撕拉”整个后裤裆就撕开了,来了个一丝不挂。
这是为什么?原来,五钩神飞亮银枪,前两个字就是“五钩”,这把枪枪钻上红缨中,暗藏五把倒钩,银银逼人,这一下就是利用这五把钩子,把他裤衩撕破。
那些后来的人满脸堆着惊愕,停下脚步,然后只听见一颗沉重的炸弹响开:“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处过,留下一条命!牙崩半个说不字,看我手中大枪一枪一个管杀不管埋!我乃地藏王钦差恶鬼——黑无常!只因吸得一个使枪少年阳气,特到此来——杀!——你——等——!!!”
言还未尽,周灞把这两天学会的刺,挑,劈,扎、拦、拿、劈崩、挂、穿、架,都一股脑抖落出来——他朝着第二个人一个大进步上前,一枪随着“着枪!”扎了下来,那人也不含糊,一侧身,手中捻着一把追风熟铜棍,奔着周灞手腕子就扫来,周灞将手一台,一棒扫空,周灞又向后退了一步,凭着枪长,一枪挑了过来,那人一挂大枪,然后把手一翻,冲着他的软肋捅来,周灞一架那人的棍,“铛啷啷——!”周灞只觉得虎口发麻,两臂发酸,急忙一撤枪,额角淌下条条冷汗,望了望,猛然又是一枪劈了下来,那人在黑暗中沉沉一笑,把枪一迎,然后一捻熟铜棒,来了个顺水推舟,一棒扫到周灞手腕,周灞直接惊出了满身冷汗,把枪一撒手,五钩神飞亮银枪“嘡啷啷”摔在地上。
周灞手忙脚乱,身子一边颤抖,一边拖到了那第一个差人附近,他一低头,那差人早就摔死加砸死了,他急中生智,一个屁股蹲蹲了下来,手在地上左摸右摸,摸到那差人手中的水火棍,又战战兢兢起来,抿了抿口水,捏紧水火棍,对着那人——在火把下他看清了——是张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