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残狼(1 / 3)
黑毡帐里。
两个人小心弯下腰,把笼子稳稳放地上,这得使些力气。
拉穆怕毡帐里有气味,一直敛着气,现在脸涨的通红,好在毡帐里面就一盏吊在正中的油灯,不怎么亮,看不太出来。
“我这干完活都要打开通风换气,再焚烧鲜木枝,血都有好好盛着,心肝、肠这些不是给人带回去,就是拿到河边再理,真要有味道,可能还没你刚在外面闻到的重。”屠塔拍了拍身上的雪,随口说。
拉穆脸更红了,他不好意思接话,试着轻轻吸了口气,有点淡淡的腥,倒没闻到什么臭,便放心的大口呼吸。
毡帐里和拉穆想象中的样子相差甚远。
既没有各种大大小小的刀子,也没有挂在钩子上的血淋淋的牲畜,就是一个普通的毡帐。
中间显眼的位置搁着一张大木板,厚约两寸,大到能让一个草原汉子躺上面,乍看黝黑发亮,在灯下面却泛着赤黑的颜色,那是长期受生脂和血水浸润才能形成的光泽。
“这是块砧板?”
“嗯。”见拉穆好奇的四处张望,屠塔眼中出现一抹难以察觉的别样神色。
“真大啊,不是新的吧?怎么没见着一点刀痕?”
毡帐里没椅子,就还有几个木桶,其中一个里面盛着清水,拉穆只能依在砧板上歇息,他伸手摸了摸,表面十分光滑。
“传下来的,慢慢来就不会伤到板子。”进了毡帐,屠塔的话明显少了,他平时屠宰时不会让人进来观看,这是屠夫的规矩。
屠夫宰杀是在积累杀业,旁人看了会减寿。
草原人明白这点,不用他说,别人也不会靠近,所以在毡帐便不用再与人说话,这早已成为他的习惯,毡帐里也没怎么进过外人。
拉穆这种进来后四处打量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就算是慢点来,也不至于一条道都没有。”拉穆心里暗道惊奇。
指尖上的触感却很是奇妙,刚放上去时冷冽滞涩,像是粗铁,但马上就暖起来,温热细腻,像是玉。
拉穆忍不住用指头在上面划,还没滑出一寸,立马把手缩了回来,像是被刺蛰了。
砧板上有什么东西顺着指头钻到了心里,那感觉像是被拉了一刀。
指上唯一的伤口正渗出血来,那是他老早之前用小指试刀划的一下,本该好了,而他刚与砧板接触的明明是中指。
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