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过往(1 / 4)
夕阳西坠,西门街道上都是匆匆的行人,有赶着出城的,有急着回家的,还有闲游浪逛的,街边玩耍的孩童。石珪走在街道的人流中,思绪却飘向了这二十年来的一桩桩事。
二十年前,白衣少年走后,石珪的生活起初并没有多大改变,除了去西门明诚酒楼等候一下白衣少年外,其余的时间仍是那样忙忙碌碌的过着平凡的日子。
但是半年后,和石珪父亲是好友,也是最赏识石珪的上司刘总捕头,因集功得到提拔,到邻县做了县尉,刘总捕头走的时候,是殷副总捕头代理总捕头的职权。
刘总捕头提拔半个月后,县里的李县令也升了半格,到郡里任了职,随后上面又派了个年轻的杨县令来,据县衙里的老书办们传闻,杨县令是京城的大才子,只因受了圣恩,故而到这平苍县来熬上些资历,以后就要有大用。
刘总捕头走的时候,给石珪的最后交代,就是让石珪有事,多和书办房的许书办,多走动多交流,并明言许书办是刘总捕头的老乡,刘总捕头已经给许书办打好了招呼,肯定会照顾石珪云云。石珪也就按照刘总捕头的交代,和许书办来往密切了起来。
许书办大了石珪几岁,相貌堂堂、器宇轩昂,一手文章写得花团锦簇,加之能说会道,结交上司方面很会来事,很快就得了同为文章圣手的杨县令喜爱,跳出李县令让许书办坐了许久的冷板凳。
蹿红的许书办,环顾了整个县衙,能让许书办再升一个台阶,也就只剩下个空缺的总捕头。于是许书办就瞄上了总捕头的位置,谋划起了事情,许书办想拉着石珪这个在捕快中也算有一定地位的人物,做个内应。
那时的石珪,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加上殷副总捕头做事不像刘总镖头那样干净利索,总是有些懒散,能力水平也是不如刘总镖头,布置的事情,总是颠三倒四,对石珪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总想让另一个捕快顶了石珪的位置。
于是乎,年轻时的石珪有些不大看得起殷副总镖头,也不满殷副总捕头去坐总捕头的位置。石珪经常去许书办的办公房里,抱怨一番殷副总镖头的各种做派。
许书办趁着石珪的抱怨,露出了想争总捕头的意思,石珪也想再找个靠山,兴许还能尽快上位,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石珪也时不时的通过抱怨,给许书办透露些殷副总捕头的消息。许书办也找些机会,让石珪去盯紧殷副总捕头的行为。
直到有一日,殷副总捕头刚破了案子,心中高兴,想着争总捕头的关键时候,想拉拢一下县衙里的人,于是在县里最好的酒楼摆了酒席。打着庆功宴的名头,将县衙里的捕头、有点声望的人物,都请了去酒楼吃席。
整个县衙,除了石珪等几个与殷副总捕头有了隔阂的没去,其他大多数人都去了,许书办则是找了下乡的名头避了过去。
殷副总捕头请的席面算是县衙里头面阶层的大集会,所以席间各种佳肴美酒,很是奢靡。结果一夕酒宴后,一算账,花了不少银子,大大超过殷副总捕头的底线。
殷副总捕头没料到要花这么多钱,即便拿出了副总捕头的威名,也只能让酒楼抹了点零头,殷副总捕头也知道是争夺职位的关键时刻,所以也就没敢拿出撒泼耍赖的那套。
殷副总捕头只能闷着头,拿刚刚缴获的贼赃去垫了一部分,剩下的钱,让心腹之人,从县里给捕快的公家银子里,挪了一大笔,才付了账,总算是没让酒店老板嚷嚷起来。
殷副总捕头这边才挪用公家银子,许书办那边就从衙门里赴宴的人口中,套出了酒宴价值不菲的消息。许书办是个心思缜密之人,许书办自付,以殷副总捕头的身家,可能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钱。
于是许书办就暗自调查了殷副总捕头的资金情况,殷副总捕头的心腹也是个粗枝大叶的糙汉子,留下许多蛛丝马迹,很快就被许书办拿到了证据。许书办得了证据后,就寻了杨县令,告了殷副总捕头一状。
果然,杨县令一听,大为愤怒,当即就让人拿了殷副总捕头,好在殷副总捕头还算有些人脉,赔了公家银子,又变卖家产,出了一笔罚银,自愿调走,才算是脱了身。
许书办也没有立刻就得偿所愿,而是走了县尉的路子,借着总捕头和副总捕头不可长时间空置的由头,推荐了许书办。
再通过联系石珪等捕快,鼓噪声势。加上许书办在县令面前伏低做小,卑躬屈膝,又在县令师爷面前使了银钱。最终,还是半月之后,坐上平苍县总捕头的位置。
待许书办成了许总捕头之后,石珪暗自庆幸好时机终于来了,于是更加靠近许总捕头,不知不觉之间,石珪早就把自己的下一步升迁,定在副总捕头一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