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痛(20)(2 / 3)
三姐夫被随后赶来的警察带去派出所做笔录。
从那件事过后,有人总在三姐的背后指指点点,就连曾经的某些熟人也见她就躲,说她可能与小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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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三姐疯了!一生注重清白的她没能熬过流言。
我打电话把三姐疯掉的事告诉给父亲,父亲便连夜赶到城中。可是三姐已认不出父亲了,她用手去摸父亲的下巴,嘿嘿的傻笑说,你是小偷你是大骗子。
父亲嗫嚅着干枯的嘴唇,用嘴轻抿着女儿的手,眼泪呀,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当晚父亲召集四哥组织人员星夜租车将三姐送往省医院。车上的三姐脚弹手抓,由麻绳一直给绑着,我与父亲就陪在她身边,父亲用手不断的抚摸着三姐零乱的长发。三姐不断的尖叫,那声音似乎能往人的心里钻,令公路两旁不断后退的树也瑟瑟发抖。
乖乖女,你叫吧,大声的叫吧,使出你所有的力量,别怕,老爹就在你身旁,叫吧,别怕,有老爹在。父亲的声音早就沙哑了。
父亲的那张脸再次化作一片苦海,所有的悲苦与凄绝都在苦海中挣扎、扭曲、扑腾。
他细心的照料和开导着三姐,父亲觉得他有愧于女儿,要是能读点书,也许就会稀释一些痛苦。父亲亲自服侍了三姐一个月,而我是第二天就必须赶回单位上班的。
半月后,三姐的病情渐渐有了好转,基本能叫爸爸的那天,父亲滚下了热泪,还特意打了盆温水,将梳子蘸上温水亲自为女儿梳一次头。那情景好感人,三姐将头躺在父亲的怀抱里,温煦如受伤羊羔,紧贴着父亲的胸膛。父亲的手在颤抖,他边梳边用嘴吹着女儿白茫茫的头皮屑。当他发现一些白发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轻轻从女儿的头上拔掉,这令一旁为三姐削水果的姐夫也嗫嚅着干瘪的嘴唇。
三姐只住院了一个月就申请出院了,主要是因为实在是住不起,再者父亲又牵挂外孙女的官司,三姐夫只得开了好多的药物,准备带回家中继续服用。
三姐回到家中后,一直养着病。她的神志总不太清醒,似乎用一层瞌睡罩着。她对父亲说过,自己主要是恶梦不断,不敢闭上眼睛,一闭的时候就感觉到有许多无形的黑手在伸向她要钱钱钱。就为这恶梦,也真伤透了姊妹们的脑筋,三嫂还从农村请来过一位能抓鬼的女神仙,专为三姐招呼要钱的鬼,但还是不见效果。后来大嫂也去请了一个更厉害的抓鬼神仙,还买了九只鸡公做祭品,但仍意义不大,那些鸡公除了鸡头人不能吃外,那些肉全归神仙带回自己的家中去回敬王母娘娘和灶神菩萨了。四嫂还是坚持科学的医治,不过也赞成神药两改。嫂子们当然是背着父亲和我们做儿子的悄悄找人去抓鬼的。
这次,三姐是后半夜趁姐夫睡着时起床吞下事先藏匿好的老鼠药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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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强忍悲痛,为三姐在公墓里选了一块比较安静的位置,那里满是绿涔涔的青草。
送葬那天,所有的姊妹都在沉默,父亲为每个儿女斟满一小杯曾作为三姐出嫁时的好酒女儿红,大家都静静的站在三姐的墓地前,听父亲的追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