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上(2 / 2)
眼看范忠借病遁去,于是他也寻了个借口告辞离开,把那廉郡王气得脸色发青。
高绍恒自然不会把这位廉郡王的喜怒放心上,他与廉郡王的交情不过是年少无知时的酒肉朋友,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
先前他废了密告赏的规定,还有那怨声载道的坐枷之刑,也没必要存在,知府的工作繁重,从前那吕贤显然政务不通,尤其在人员管理与财政税务上一塌糊涂,一门心思扑在黑风寨上面。高绍恒反其道而行之,从上情下达地方,颁布各项政令,政务处理等方方面面,到督查州县征钱纳粮都需要他亲力亲为。几个月后果然做出了一些政绩,除此之外,他还抽出时间没日没夜翻动一些旧案卷宗,派出了大量捕衙乔装打扮在市井热闹处打听消息,虽然当中颇有些反对的声音,但成效斐然。
高绍恒坐在轿子里想的依旧还是观音庵的案子,连日来奔波了不少路,颇见疲倦之色,本想出席廉郡王宴席可趁机问出一些线索,结果事与愿违,不禁叹了口气。刚回府衙,脱下了穿得整整齐齐的官袍,换上了一身轻爽的便服,后脚他那个堂弟高绍礼就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的师傅何太医帮他找来了一个女仵作。
高绍恒听说何太医与女仵作就外面,不禁大喜过望,连忙让人把人请进来,一边笑一边说道,“你师傅真的是活神仙,有求必应。”
“师傅说那女仵作是他的挂名徒弟,很晚才入师门,不过年纪比我大,只是我未曾听说过师傅有这么一个女弟子。”
“听说也罢,没听说也罢,既然比你年纪大,那必然上了年纪,仵作是年纪越大,经验越丰富,见识越广,不仅有说服力,更是练就了火眼金睛,能从别人发现不出来的细微地方找出蛛丝马迹,寻出真相。她不仅当着昭王王妃廉郡王王妃派来的使者,还有我们官差甚至胡统寺女僧一众人等的面验尸,关键就是还务必想法子验出来这两具女尸究竟是不是妙音她们,我请教了西京经验最丰富的仵作,他今年六十多,说了一个我觉得可行的法子,只是他碍于身份,不被允许验尸,但既然法子可行,谁都可以一试,端看验尸的人有没这个能耐了。”
两人说这话,奴仆引二人进来,走在前面是何太医,跟在何太医身后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脸色蜡黄,五官平平无奇,一身灰色衣服,看起来风尘仆仆,见了高绍恒,两人刚想行礼,高绍恒连忙上前做了个虚扶的手势,道:“两位请起。”
又命人搬来了两张椅子,请何太医与女人坐下。
何太医指了指女人,说道,“这是老夫的徒弟,名叫婉娘。”
高绍恒目光望向女人,恰巧那女人抬头,目光接触,高绍恒自觉失礼,忙转头避开,心中却一动,这平平凡凡貌不惊人的中年妇人竟有一双如此灿若繁星的眸子,真真奇怪极了。
他年纪虽轻,但极有心计,阅人无数,还曾是当今皇帝的伴读,如今见了眼前的女人,年纪四十多岁,经验应该有不少,虽然信任何太医,难免心中存了些疑虑,他看了看高绍礼,高绍礼也是将信将疑的神色,转头又望向何太医,目光闪动,
何太医见高绍恒神色,已猜到其心思,他为人直爽,当下有些不悦,“高知府莫要看轻我女徒弟。”
高绍恒忙赔笑道,“岂敢岂敢。”
何太医说道,“婉娘,你和高知府说一下你有和打算。”
女人似乎迟疑什么,望着何太医,何太医道,“不用怕,你把心中所想的尽管开口说,若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细细参详商量,也可找经验丰富的仵作当帮手。”
“辩一个女人身份可以验阴门或者产门,除此之外,还可以验胃中食物,佛门中人过午不食,这些都可以用作揣测身份的证据。”女人声音嘶哑难听,听得耳朵甚为难受,不过就这寥寥数语,于高绍恒而言,竟是天籁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