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1 / 3)
暑假很快就来临了,因为校外有招暑期工,再加上考虑来回车费挺贵,春泥便申请留校。暑期的校园显得有些冷清,学生都回家了,包括仁毅。刚开始春泥还有些不习惯,一周过后,她却喜欢上了这份清静,热烈的阳光,草木的芬芳,不知疲倦的蝉鸣在这时的校园越发明显,没有吵杂的人声,只有大自然在安静地唱着和谐的奏章。想家是难免的,唯有通过电话来缓解思家之情。
不知不觉暑假就溜走了一半,这天,春泥在电话亭和奶奶通了电话之后,再次在电话亭里犹豫了许久,最后她还是放弃了打电话到寻呼台呼叫仁毅的想法,虽然内心极度渴望与他通话,也知道他大概率会回电话,只是实在找不到可以呼他的借口。内心有个声音告诉她等他回电时,直接向他表白,可另一种声音告诉她这样太莽撞,要是他不喜欢她那以后见面可就尴尬了,而且她也不好意思再从他那里拿东西卖了。自从认识了仁毅之后,她常常埋怨父母为什么不把她生得再漂亮些,洗澡时,总嫌弃自己胸太小,在他面前她是自卑的。
这种自卑其实是来自于她的原生家庭,父亲在摔断腿之后变得爱发脾气,不管她是做错事还是没做错,只要父亲心情不好就会把她臭骂一顿,在父亲的责骂下,她战战兢兢,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小时候家中一贫如洗的她常常遭受一些同龄人的嘲笑,好在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邻居好妹跟她玩得很好,让她不至于那么孤立无援。但同龄人的讥讽,村中那位浓妆艳抹穿金戴银的暴发户的婆娘对她的轻蔑还是在她心底留下了不可抹灭的创伤。这些源头是在春泥工作几年后才真正懂得。
暑期快结束了,很快就可以再见到仁毅,春泥变得兴奋起来。在暑期结束前一周,这天,春泥打完工后回校,惯性地经过那茶叶店时,意外地发现店门大敞,她见到了一直魂牵梦绕的那个人。
看到突然出现的春泥,仁毅意外之余更多的是惊喜。
“你提前回校啦?”春泥笑靥如花。
“是,暑假都呆学校吗,会不会觉得无聊?”仁毅笑着问。
“还好,”春泥很想问他暑假是不是都在家里,都干嘛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一时无言。
憋了整个暑假,两人都有太多太多的话要向对方倾诉,可这时却是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正当春泥准备开口时,仁毅的传呼机响了,“是巴乐呼我,我先去回个电话,你坐坐,”仁毅说着往帘后里间走去,春泥脸色一变,一股醋意油然而生,想知道他们讲电话的内容却又害怕知道,不由自主地,她逃离了茶叶店。
短短地通了几句话,仁毅走回前间,没看到春泥,他连忙跑到店门口四处张望,看不到一个人影,心头泛起阵阵失落之情,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回店里,正准备拖出行李箱回宿舍,肚子咕咕地响起,便到周围找了一家饭店吃饭。他一下车就直奔茶叶店,希望能遇见她,不失所望,他等来了她,而匆匆地见面后,她却走得那么急。
春泥回到宿舍后,坐在椅子上发呆,巴乐和仁毅是同一级的,两人相互认识得比她早,而且还一起共事了这么久,之前怎么没发觉他们可能是男女朋友关系。胡思乱想了一阵,她懒懒地起身走向卫生间,冲完澡,洗了衣服,便上了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捧着书也看不进去,折腾到了子夜,才发觉自己肚子咕咕地叫唤,于是把准备当做明天早餐的那块面包吃了。
昨晚辗转反侧,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早晨闹钟响了五分钟才迷迷糊糊醒来,挣扎着爬起来,头还昏昏沉沉,东总僵硬地洗涮过后,精神才恢复了一些,看了下时钟,连忙抓起背包往市区冲去。再打五天工,春泥的暑期工算是结束了。
仁毅提前回校除了整理货物,主要目的还是想早点见到春泥,他不知道春泥对他是何种感觉,但他自己对她绝对有感觉,特别是经历了两个月的朝思暮想,更不用说在暑期期间和巴乐的聊天永远都是心不在焉。
在春泥出现之前,他确实和巴乐有那么些许的暧昧,但也仅限于暧昧,丝毫不过火,对于巴乐隐晦的表白也总是逃避。要是春泥从未出现,他可能会考虑巴乐,也就是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接纳巴乐的满腔爱意,春泥出现了,从那以后,他的心被她占据了,她衣着朴实却不失娇艳可人,眼眸清澈而又坚毅。可即使自己有多么喜欢她,那又怎样,只怕是自作多情的单相思。“不不不,春泥不是还没有男朋友,”认识春泥之后,他就经常关注她,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在开学前的那几天,仁毅除了晚上在宿舍睡觉,白天都呆在茶叶店,茶叶店是一位姓徐的中年人开的,他几乎很少在店,借用了茶叶店的仁毅他们,自然也留有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