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窥身世(1 / 3)
一个多月了,她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神秘的男人。
千盏的伤势倒是多亏了街角小药铺的老大夫,为了不让年纪轻轻的她身上留下疤痕,老大夫可是广查药籍,甚至还拿出铺子里珍藏多年的名贵药材,着实费了一番功夫。索性千盏伤势不重,十天半个月便已没什么大碍了,肩上的伤说是脱痂后应是看不大出痕迹的。千盏感激得不知如何才好,老大夫却只说医者仁心,自己不过是尽了本分。
呆在建叶的时间也不短了,在城里到处打听关于自己身世的消息也丝毫没有进展,千盏便每日干一些零碎的杂活来维持生计。
她原本寻了间茶楼当跑腿,可谁料即便身着男装亦不是全无麻烦。譬如有一日茶楼里来了几位花枝招展的夫人,见着她一脸俊俏竟是十分欢喜,说是要领回去做个小倌,吓得她立马转去后厨洗碗。
然而不管怎样,她必须呆在这里,在此处停滞不前的理由很简单,她必须再找到那个男人,向他问清楚,他是关于自己身世的唯一突破口。
其实千盏原本是有一对养父母的。
据说在十二年前的一个大雨天,养父在自家后头的小河中拾到一个漂来的竹篓,里边装着一个瞧上去才四五岁的小女孩,女孩身着锦衣,却奄奄一息,脖子上挂着一颗绿莹莹的小石头。素来生活俭朴的养父母急忙请来了当时镇上最好的大夫,经过好几日的悉心照料才终于将年幼的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然而醒来以后的小女孩除了翡宫盏三个字外便什么也记不得了,从此便同养父母在兖州的一个小镇上住了下来。
养父母膝下无子,待她视如己出。养父姓千,原是镇上一家武馆的武师,养母以裁缝为计,因而千盏便跟了养父姓,她还挺喜欢自己这个名字的,好记,还有点诗意。一家人虽过得拮据,生活倒也美满,还练就了她一双既能做女红又能握拳头的手。
然而这样的日子终是走到了尽头。
近年来各国之间战乱不断,一年前养父应征入伍,不到两个月便传来了他战死沙场的噩耗。养母自此便一病不起,于今年暮春亦随他去了。
千盏在这世上最后的依靠竟都离她而去,心如死灰的她变卖了所有家产,为养父母体面地办妥了后事,便踏上了寻找身世的路途。因为除此之外,她也不知自己该做何打算。
千盏偶尔觉得自己有些悲凉,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家,竟过了大半年无家可归的日子。虽是说想要找到那个叫玄间荒的男人,可根本再也未见到过他,实际上只能盼望他再来找自己罢。
这日傍晚,她在集市上转悠,忽然瞥见街边似乎有什么动静。
“哟,哪来的美娇娘,瞧着面生啊?莫不是刚搬来建叶城的?”
她闻声望去,正在叫嚣的是当地有名的地痞流氓王盖,专干些横行霸道强抢民女之事,简直无恶不作,集市上的人见了他都要退避三舍。他虽蛮横,但坏事干得甚会拿捏分寸,只要不伤及人命,官府也奈何不了他,必要的时候拿钱打点一下,进去关个几日便又放出来了,在牢里边好吃好住的,就像进去观光旅游似的,一点也不亏。
此时他身前立着一个年轻女子,瞧上去年纪比千盏大几岁,正在一间首饰铺子边瞧簪子。
那女子面对王盖却是不说话,也没挪脚步,只是垂着眼。
“美娇娘不若同我一道走?这地方我熟,我带你好好逛逛!”王盖猥琐地笑,伸手便去拽那女子,她手中原本握着的簪子在拉扯间落到地上。
千盏觉得,这可怜的女子垂着眼定是因为不敢瞧那流氓,不说话定是吓得不知说什么。
“等等!”周围看客都是些平时被他欺负惯了的商贩,没人敢上前,但她可见不得一个柔弱女子被流氓欺负,于是立马冲过去打开王盖那只脏手,挡在女子身前,“适可而止一点。”看你不爽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