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注视（1 / 2）

街道上的人群变幻成一道颜色杂乱的丝带直冲天空，落日化作了一团被不断搅拌的颜料，紫色、红色、蓝色和黑色被搅拌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曹金都不由自主伸出了手。

在目光的尽头，一个漩涡在曹金都眼中不断升起，然而，车辆依旧照常行驶，车上的人对此毫无察觉，但曹金都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那漩涡像一个气泡一样，在不断扭曲中扩大，最终变成一轮带着彩色光晕的黑日，黑色的太阳对外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曹金都瞳孔不由自主扩大，耳边同行人的交流依然清晰，但是黑日越来越近，他感种一种莫大的压迫感，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直不起身，整个人紧紧的贴在车椅上，手和脚不自觉地张开

看到了曹金都的异状，周围人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咚”的一声，他眼前一片漆黑。

“咚”的一声，车上的人被曹金都的晕倒吓了一跳，“师傅！师傅！停车！有人晕倒了，看着是个学生”，车上顿时乱作一团

前座后座纷纷探出头看热闹，一个中年人反手把曹金都抱了起来，结果把假发掉在了地上，旁观者止不住轻笑，中年人毫不在意，大声喊道“先去医院，别停车！先去医院，别**停车！”

司机本准备在路边停车，听到喊声又发动车向着医院开去。车上的人虽然不免有人唠叨几声，但是人命关天。

曹金都再睁开眼，眼前已经不是公交车上喧闹的人群，这里无比寂静，是一片灰蒙蒙的世界，黑日和漩涡都已经消失

他发现身体也是一片灰色，像是常年在雨水冲刷下失去颜色的墙漆，身体好像失去了控制能看能听但是失去了其他感觉，并且不由自主地向着这个灰色世界的灰暗深处的地方前进。

是昏迷还是清醒，曹金都说不出来，甚至他不确定自己的眼是否睁开，有一种没有睁开眼但是能看到一切的感觉。是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大概是已经死了？死后的感觉，死后的世界是这个样子。

他不禁胡思乱想起来，想到了父母，曹金都的父母只是普普通通的高中老师，只希望他能健康成长，没想到莫名其妙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又想到自己的亲朋好友，可惜没几个人，最后想到了李森森，想到了自己发出的最后一条，还没得到回复的消息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阵沉闷的响声，打破了他的思绪

灰色世界不远处，一团巨大的灰雾中，探出了无数只左脚，像擂鼓一样，有节奏地分批踩踏着地面，随着这些左脚踩踏的地面，诡异无比

在它们踩踏的地方，灰蒙蒙的世界渐渐褪去，但是仅仅退散一部分就停了下来，似乎是因为这些左脚的力量不够

露出了一块块布满苔痕的石台，这些左脚顺着石台而上，最终停了下来，一块石门逐渐显露出踪影

石门无比恢弘，雾气中的左脚本来就无比怪异且巨大，但是在石门面前显得极为渺小，石门看起十分寻常，但是却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在左脚停下后，石门的全貌得以显现

见到从雾气中伸出的一只只左脚时，曹金都就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荒唐和恐惧，他感到感官受到巨大的冲击，哪怕是噩梦也总是在混混沌沌中过去，但是这次是如此清晰，左脚行走的节奏就像一张大鼓在他的心头不停敲击，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大概真的是死了，他连昏过去的能力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