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杯(2 / 3)
“张风,我有点累了。”
“不如去买杯喝的?”
“这个季度好像又出了新品。”
“不了。”
“我们分手吧。”奈一抬起头,眼神黯淡,她的手冰冷且略带汗液,缓缓从我手中艰难的抽出。
“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
“我们应该也不属于一个世界”
“咖啡还是奶茶?”
“有事,先走了。”说完奈便如池边青蛙般跳跃几下消失在了密不透风的草丛中。我不知所措的站在悲伤的杨柳树下,它弯着腰晃动着本就不茂盛的枝叶。我首先想到的是否是咖啡的原因——奈一对咖啡一类的饮品一向不太感冒,沉默了15秒左右才恍然意识到——我失恋了。
自那场对话结束,我们的情侣身份走向了消亡。
我不知道如何界定爱上一个人的程度,对于奈一,我只是会偶尔想起她。
在五点半起床练车的星期六;第一声闹铃响起时想起她是否会按时进食早餐;在排泄完体内的污秽,折纸时会想起她此时是否在按时洗漱入睡,睡前如往常般点亮我的手机;拆开快递箱前抬的第一刀想起她喜好与厌恶的食物——吃方便面时喜欢加番茄酱,最讨厌的食物是鸭血一类的血块。
我是个懒人,想她只是偶尔,下雨天连伞都不愿意买,给她送伞也只是路过,仅此而已。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如果说爱一个人就是改变自己的生活作息,我一定第一个说“不”,但却不一定是第一个抬脚离开的。爱情不过是场漩涡,越是门外汉,越被折腾的最惨,奋力往外游也逃不脱。我不知道这场漩涡会不会纠缠人的一生,但是,没人想被牵扯其中,大家都喜欢明哲保身,抱头鼠窜。
22点38分,我重返宿舍穿好几个小时前出门落下的羽绒服,挤过堆满各色桶盆的阳台,其狼狈堪比只身在无一点装备支撑的沼泽地里不得不的缓慢移动。几经周转,来到被常年雨水泡得支离破碎的阳台,我也不顾阳台破碎纷飞的灰白墙皮,义无反顾的靠在阳台与墙体的直角角落,从四指宽的前胸口袋中掏出来包皱皱巴巴的国产烟盒,将躺在如棺材里的香烟抽出,随着火苗,燃起了一缕如释重负的烟雾。
窗外的天空被乌云占领了个遍。果然手机上显示的没错,22年11月6号,有雪,三级南风,夜间零度到三度,建议搭配羽绒服。
22点41分,这时候的奈一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我想我的任务算是以失败告终了。再也没法弄懂精灵与“第三特征”之间的关系,原来许多事都不同于小说,没有结尾就是结尾。
我望着远处的天空,默默的吸了两根香烟,试图等待小雪的降临。
香烟的正确吸法是——只吸上三分之二,这样对身体最好——不至于吸入太多的尼古丁与焦油。可我没办法让天空任我调遣,只能尽可能的让我能等待的时间拉长——两只香烟就是两只香烟,多一根不要,少一根不行。
望着走到烟火尽头的喧嚣,缓缓被透着雪味的冷风吹散,一片片灰白像是尚未被火完全烧尽的飞蛾,朝着烟头四周纷飞遁走。
两只香烟吸尽,我再次跨出“沼泽”,用着一种不快不慢,像是舞步的步伐走过灰白的石阶——脚底鞋跟每次和石面摩擦的声音我都听得一清二楚,他们就像一对在热恋期的恋人,互相发出爱的呻吟,这是我和奈一从来没有过,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波拉图式恋情,因为我知道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我想用性来很好的区别开她们,有些女人见一面就可以一同睡觉,奈一我也想同她睡觉,但是我怕我自己的下半身会愚蠢的将她们一概而论。我生怕触碰她会破坏她的纯洁美艳,我希望我献给她的爱像最小单位计数的阳光一般向她缓慢地投去,每一个分子都应该是我所能够带来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