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凄音回响（1 / 1）

“啊！”蔡奕发了疯似的冲了下去，焦急的情绪使他失去了理智；但这一次他没有走运，跑在半山腰时被树根绊倒顺势滚下山去。虽然习武之人的身子骨够硬，可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当蔡奕滚到山下时已经是血肉模糊，错筋断骨。

“娘，您一定要等等奕儿啊!”不知是什么力量让蔡奕强忍疼痛又奇迹般地站了起来，一条满是淤青的腿拖着一条断腿朝着母亲所在的草屋走去，还未走近，这条未断的伤腿也没支撑住，蔡奕再次倒了下去；这次他没能再站起来，但是他仍然朝那个方向前行着，只不过这次是迫不得已的爬行着。每爬一会，蔡奕的额头上就会渗出大量的汗水，汗水连同着血水滴落在土地上，激起更多的尘埃。他双目怒睁、闭紧牙关、脸上青筋暴起，没办法，疼啊！终于，他爬到了这里，而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当蔡奕拖着断腿爬入屋中时，眼前的画面让他所有的期望破灭：蔡母身中数箭，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上，嘴角上留下凝固的红褐色血痕，身体已经没有一丝温度并且变得僵硬了起来；不用多想，蔡母早已经没有了气息……“娘哩！奕儿对不住你哇！”随后蔡奕轻轻抓起母亲的双手紧紧贴在胸前，任由滴滴滚烫的泪珠从脸颊滑落，滴在母亲的手背上，泪滴像通晓蔡奕的心事一般久久不愿流去。故人已去，阴阳两隔；前一天还在身边为自己做荞面饸饹的母亲，今天已经化为尘埃，永远的离开了她的奕儿。

埋葬了母亲后，蔡奕不再抑制自己，放声嚎啕；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山谷，凄音回旋在山野之中久久未散。随即蔡奕眼前一黑，重重的趴在地上。褡裢里的狗头枣沾满了蔡奕的鲜血显得格外明艳，滚落到地面之后便沾满灰尘，面目全非。待到蔡奕再次醒来，已是深夜未时。蔡奕睁开疲惫的双眼，仰望高挂的皎月又环视了火烧过后的狼藉四周，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自己身上：破烂得不成样子的褂衫被鲜血染成黑红色，膝盖手肘都已蹭掉了皮，露出红彤彤的血肉，道道未干血痕沿着小腿流下身去，两条腿也都几乎疼得没了知觉。。。。时令已过秋分，晚夜间山中的秋风已略带几丝寒意；秋风拂过他的额头，又吹去了他脸颊上的泥土。山中的夜里安静得出奇，只有远处的树林里时不时传来依稀可辨的山雀啼叫声。

秋季夜晚使蔡奕慢慢平静了下来，他缓缓闭上双眼让混乱的脑海平静下来回忆了一下这一天都发生了什么：在山上看见的浓烟、村子满地的灰渣、屋里未烧完的木梁、摔下山、爬向屋子“咝~~~呼~~~”一阵深呼吸勾起了他最不愿想起的痛苦回忆。“大火吞噬了村子，铺天的利箭带走了他最爱的母亲。”如今，他彻底成了孤儿而自己也受了重伤，几乎连爬都爬不起来。他想寻死，但他清楚他不能就这样窝囊的死去，他没有资格去寻死，大仇不报非君子啊！蔡奕下定决心豁出命去要一个落的杀掉所有放火的人，为死去的母亲和乡亲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