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征兵（1 / 4）

拉斐尔的训练持续了大约两个月，埃蒙的小队被轮换到城墙上值勤。在黑夜里的高耸塔楼上，他可以看见修道院铁匠铺里灯火不熄，灰烟腾起。近几日来，索恩的骑兵自北门和南门离开，带回附近的年轻男子。征兵正在进行，就如索恩之前所说的那样，他要打造一支强大的诺尔亚宁圣军。

“索恩要这么多军队做什么？”伊维尔望着涌入城门的火炬，“他会向宗座开战吗？”

“这不可能。”诺恩耸耸肩，“教会内战不可想象，但军队就意味着力量。新来的士兵不会记得柯尔文主教，他们只忠于索恩。”

埃蒙握剑的手开开合合。他凝视着城垛上的火炬投射到塔楼外墙上的光，那里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

“啊，那可不是值勤士兵的制服。”佩特说道。

亚妮娜·考兰走到火炬边，身着黑袍，脚蹬长靴，长发被晚风轻轻吹动。

“女士。”众人纷纷站起来。

“夜巡。”亚妮娜说，“拉斐尔要去协调军械的事情，我对那些一窍不通。你们走运了，明天既不用训练也不用值勤，而是去白桥镇的王冠旅店喝酒。”

“当真？”伊维尔跳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亚妮娜笑着点了点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埃蒙问。

“征兵。”亚妮娜回答，“你们这几天应该也看到了。下面要去的是白桥镇，索恩派了我和拉斐尔，而你们小队是我们的护卫。我们需要至少三十个人，两个归你们以补齐编制。”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诺恩问，“为什么要扩军？”

“在你们训练的时候，北方的战斗一直没有停止。”亚妮娜回答，“塔兰薇之战重创了土匪，但他们正在恢复元气。这不是一般的匪帮，盔甲，马匹，武器他们都不缺。我们对他们研究得越多，就越惊讶于他们的规模。不过别担心，你们暂时不会被派到前线去，但总有一天，我们要去进攻他们的老巢。”

第二天早晨，众人几乎都提前醒来，穿戴好衣甲等待军号，并且在号声吹响后成为第一支到达校场的队伍。吃完早饭，他们便和拉斐尔与亚妮娜一起前往白桥镇。众人从南门离开，沿着埃蒙先前和母亲来到修道院时走的小路走下石山。秋日清晨的白桥镇被朝阳映成美丽的金红色。诺尔亚宁的暗金色圣环旗在镇子中央的堡垒尖顶上高高飘扬。

“那是奥托王建立的第一座堡垒。”亚妮娜指给埃蒙看，“他在加冕几个月后来到此地，修建了这座堡垒以护卫白桥的北岸。王将这堡垒赠与教会，那是九十四年前的那个秋天的事。”

“在这里修建堡垒？”巴斯兰有些疑惑地问。

“当时是西元元年。”亚妮娜说道，“南方的凯尼安家族，艾德温家族和骄傲的维林慕尔家族尚未被收服，亚速和蒂尔兰更是不为人所知的远方名字。初建时的王国并不太平。”

他们走入白桥镇。埃蒙上一次来到这里还是在柯尔文主教的葬礼之后，那是一个哀伤的冬日，白桥镇和修道院一样为主教的死哀悼着。如今一年不到，欢乐祥和的气氛又回到了白桥边。他们听闻街巷间传来吟游诗人的笛声与商贩的吆喝声，快乐的孩童在门廊边嬉闹。美丽的秋日花朵盛开在窗台与屋檐上，而比花朵更美丽的是在花坛边舞蹈的姑娘。她们伴着歌声和笛声翩翩起舞，引得镇民们围观。小女孩们骑在父亲的脖子上，羡慕地看着她们的裙摆。

王冠旅店伫立在一座小山丘后，和镇子中央的堡垒隔着一条街道相望。那是一座高达四层的庞然大物，由坚固的方石筑成。它的窗台下绘制着红色的波浪，大门顶则有一条黄色颜料染成的长线，一直延伸到两侧的拐角。传说，奥托王在镇中堡垒建造时曾经下榻这里。国王对每日上下诺尔亚宁的石山倍感厌烦，因此他来到这里亲自监督堡垒修建的情况。旅店里有一间专门提供给他的豪华房间，几乎占据了顶层的一半。据说奥托王和亚伦主教就坐在那座房间里，边喝酒边透过窗户看着建造中的堡垒。那也是一个和现在一样美丽的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