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匹马西风塞上（2 / 3）

王恒吁了声气，道：“圣上将孙大帅封为镇远大将军，亲赐宅邸，留他在帝京小住，今日赐宴，明日赏字，孙大将军终于安心住了下来。太平日子才过了几日，御史台的人被人指使开始攻击孙大将军，养寇自重，引敌胁和，杀良冒功，最后，直指他反迹昭然。</p>

孙大将军被迫自辨，他一个武人，哪里辨得过言官，只辨得越描越黑。</p>

眼看着，先是被软禁，接着又要下到大牢里。</p>

他的义弟叶天蓼，人人皆道他诱捕孙大将军有功，他却是官场中的异数，为孙大将军四处奔走求援，最后，走了一个宫中大珰的门路，分湖叶家的千亩良田因此易了主，孙大将军被判事出有因，查无实据，高高举起，轻轻发落，夺了兵权卷铺盖去南京闲居了。</p>

叶天蓼两榜进士，清流出身，本来前途大好，因走了宫中大珰的门路，附了阉，便被清流所不齿，亦得罪了房师，也只得谋了个南京的闲官去坐冷板凳。</p>

善忘的人们，已经不记得那位匹马西风塞上的书生，他的救黎民于水火，他的情义两全，在别人的眼里，只落得一个不合时宜、首鼠两端。”</p>

座中唏嘘一片，原来，叶天蓼竟是这样的一个人物。</p>

“叶老先生，关于扫叶山房薛公子的事，你来说一说吧，让我听听跟我猜的是不是一样。”王恒笑道。</p>

王恒瞧了瞧座中的客人，徐徐道来：</p>

“三小姐，你父亲最介怀的，大概就是他对家庭的不负责任，以至于你们的生活那样清贫。小才在松陵沈家打听过，你大姐夫是米行东家，二姐夫是布庄小开，月亭哥广有地产，他们的共同点，都是江南富民，在你眼中，他们庸俗寡味，充满铜臭，根本配不上你们才华横溢的三姊妹，对吗？你可知道，这都是你父亲为了不让你们姐妹卷入波谲诡异的朝堂与江湖风波，而刻意为之，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p>

叶芳雪眼中的父亲叶天蓼是个模糊的，冷峻的背影，听王恒这么说，不禁有些惘然。</p>

“这才不过是十几年前的旧事，只因朝堂经略边庭的方针不停地动摇，渐渐已经不再有人提起。”王恒微微合上双眸，似乎在体味着遐想中的金戈铁马、气吞万里。</p>

“当今镇远大将军孙大将军，当时节制辽东，人称孙大帅，那年深秋，已经露出天寒地冻的景象，女直绕过孙大帅布防的锦州，宁远一带，假道蒙古，以土达为向导，从龙井关、大安口突破关隘，占了河北数城，孙大帅闻讯带着九千轻骑抄捷径到了与女直对峙的靖虏屯堡，却并没有出击女直大军，女直一路向西，很快兵临帝京城下。朝廷多次催促出战，孙大帅依旧按兵不动，不知是兵力有所不如女直，还是另有谋算，不得而知。</p>

于是朝野哗然，都人怨谤，谣言纷纷，皆谓孙大帅纵敌拥兵，引敌胁和，将为城下之盟，圣上在宫中亦疑之。</p>

又有人提起，孙大帅作为靖虏卫参将因畏战导致靖虏屯堡失陷于土达的旧事，当时孙大帅曾下狱被军法处置，今日在靖虏屯堡按兵不动，想是要反了。</p>

大司马老谋深算，怕激得孙大帅露了反迹，也想了解孙大帅的真实意图，便欲派个人去孙营侦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