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选择（1 / 2）

从远端望去，这个房间的装修风格极为简洁，几乎没有多余的家具，而且房间的每一处角落都像是被人仔细打扫过一般，十分的整洁。此时此刻，我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思考关于26号芯脏衰竭的问题，我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长生的数据会在一瞬间产生类似雪崩一样的情况，如果是芯脏本身出现了问题，那又为什么不能把长生真正的数据公之于众，而是从一开始就欺骗了我们将近三百年，如果芯界的人们能够在三百年之前知道长生的真相，或许还有机会攻克芯脏衰竭问题。思来想去的我有些心烦，于是起身，打算再去实验室看看数据，就在这时，客厅的终端突然间发来了一封邮件，署名竟然是警局，我一脸诧异的打开了那封邮件，但是令我更加感到意外的事情是，那份邮件竟然是警局传唤我的信息，而且原因竟然是他们怀疑28号的死因和我有关。

我有些纳闷的皱着眉头，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天离开医院时28号对我的凝视，明明昨天下午还见过面，可是为什么仅仅在一夜之间就死亡了？而且最令我感到吃惊的事并不是我被传唤这件事情，因为28号死去的前一天和他交接协议芯片的人正是我，所以警局把我当成嫌疑人或者要求我提供信息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28号并不是死于意外或者是自杀，又或是芯脏衰竭，而是直接被人杀害。

我第一时间就把犯罪的嫌疑人确定在了医生这个职业之中，然后便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自己一手制定的离界计划，如果对方真的是以杀死医生而提高职级从而掌控整个芯界为目的，那么对方的想法简直和我的计划不谋而合，但这个想法的最终目的是以杀死所有医生而独留自己一人为条件才能够实现的，也就是说，那个人一旦选择了动手，那么所有的医生都会陷入危险，包括我本人，所以即使对方有着和自己相同的理念，我也绝对不能和同职业的人成为盟友这种关系，因为即使双方拼杀到最后，依然还是免不了为了权力的集中而进行自相残杀，所以我便第一时间放弃了和那个藏在暗处的人结盟的这种想法。

说实话，虽然被警局传唤心里多少都有点不爽，但是至少，我有了足够的动机可以启动离界计划，如果这是一个你不杀死别人就会被别人杀死的世界，你会选择无动于衷还是会选择动手，对与我来说，这是一个不用去思考的问题，如果对方的存在对我已经产生了不可逆转的威胁，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对方消灭，虽然这个世界并不公平，但最好的情况就是自己至少还有的选，如果我在这一刻做出了犹豫，那么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会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我稍稍整顿了一下还未脱去的白褂，便出门准备向警局走去。

另一个地点。

233号轻松的从界碑的最后一节台阶上面跳了下来，走向车门的同时便拨通了警局的终端：“立刻传唤24号到警局等待审问，我一会便会回去。”233号仅仅只是对警局做出了简单的指示便结束了通话，她做事一向都十分的注重效率，因此即使是半天前看到的数据对她产生了打击，但她还是仍然可以打起精神完成自己的工作，对于三百年前的233号来说，警司长这个职业无疑是一个责任十分重大的工作，所以即使是在这样一个几乎不会出现案件的世界，233对待工作的态度从来都是兢兢业业，或许这也是一直以来束缚着233号令她犹豫不决的原因之一，因为权利和责任这两种东西，并不是你一拿起来，想放下就能够放下的。

所以对于现在的233号来说，对于已经几乎知道了真相的233号来说，是选择继续去做那个拥有权力和责任的警司长，还是选择去追随自己内心真正渴求自由的自己，站在岔路口的她的芯脏激烈的跳动着，但是却依然做不到放下这份职业。

233号打开了车门，她的眼神几乎恢复了往日的干练，但是相对的，和往日里清澈干净的蓝色眸子相比，原本平静的水面下泛起的波纹已经不足以支持她再看清楚水中的自己了。

车轮驶过钢铁之城被沙土附满的地面，不知道那慢吞吞的清洁工现在正位于这所城市的哪一个角落，这原本被钢铁覆盖的地面上应该闪烁着熠熠的光辉，可惜现在已经在沙海不断的侵蚀之下失去了原本应有的威严和肃穆，那一根根拔地而起的钢铁组成的图案像是这个世界最后一颗正在跳动的芯脏，没有血肉之躯，有的只不过是在风沙之中不断被侵蚀的机械零件。

233号开车驶过一栋栋建筑，车轮在身后留下的痕迹被下一波风沙迅速的覆盖，但她无心去在乎这些就连芯界政府也从来不曾重视的环境问题，对于现在的233号来说，她只是想尽快的解决眼下的这些问题而已，所以军警专用型便加大了功率，使得她驾驶的机车飞驰在芯界的公路之上。

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时间，233号便驾驶着机车停在了警局的门口，但是就在她正准备从大门进入警局的那一刻，她扭头看见了另一辆同样也停在警局门口的车，而那辆车正是之前和自己在界碑路上擦肩而过的那一辆。

“难道说我之前看见的那个身穿白色医生制服的那个人就是24号？”233号自言自语的走近了她旁边那辆长相十分怪异的车辆，她有些惊讶于这种单纯只为提升速度而牺牲其他功能的车，正在不断的用自己的眼睛打量着属于24号的es。

也正是此刻，我正准备从车上下来，却突然间发现一个黑发蓝眼的女性正把车停在了警局大门的旁边，然后便走了过来对我的车不断地进行打量，因为我使用的是较为特殊的车窗，因此她可能并不知道车里面有人，我不断回忆着眼前出现的这个形象，突然间想起来自己当时在界碑做信息调查的时候见过的一个无法访问的档案，因为当时自己的职级还在b级，所以并没有权利去对同为b级以及b级之上的人做调查，而眼前出现的这个一身警察制服，黑发蓝眼的女性正是警局的警司长，233号。我回想起来自己当时从界碑回来的时候因为速度太快而甩掉的那辆警车，可能也正是眼前这位的吧。

想到这里我便不打算继续再在车里坐着，虽然眼下的情况有些尴尬但是我还是要接受警局的审问，毕竟自己早晚会和233号见面，也就不用再去理会其他的一些事情了。于是我推开车门，准备和眼前的这位警司长进行交谈，可是就在我刚推开车门的一瞬间，车窗外的233号便一个健步冲了上来，明明车门还没有完全打开但是我的手上却已经出现了一双手铐，看来我的确是低估了这位身材看似有些纤细的女性了。无奈之下，我只能被一双白皙但十分有力的手从车上给硬生生的给拽了下来。“你要做什么？”我有些微怒的看着眼前的233号。

“将你逮捕！”233号的眼神仿佛透露着一股冷气，此时的她已经将我完全控制，但即使是这样，我也并不是没有能够做出反击的手段，我下意识的想要启动左手无名指第二关节处的芯片，但由于是在警局门口，我便立刻打消使用心脏激活技术的想法。转而向233号问道：“你们并没有掌握我杀人的证据，而且我是被传唤来到警局的，你凭什么将我逮捕？”

“凭我是警司长。”233号迅速的招呼门口的警卫将我押送到了警局的审讯室里，虽然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可是眼下并没有办法，我已经落入了属于警察的地盘，虽然我有理由成为被警方怀疑的对象，但是我并不是犯罪者，就这一点来说，经过调查的警司长绝对不会蠢到那种地步。

所以我即使内心非常的不爽，但我还是不得不认同这个做事情十分果断的233号，因为如果我真的会对芯界造成威胁的话，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我控制，而且在我被警局控制这段时间之内，实际上要比我在芯界的任何地方都要安全，因为已经启动了计划的凶手随时都有可能会对剩下的这些医生进行杀害，所以如果排除了我不是嫌疑人而是把我当成重要证人进行保护的话，233号的做法也仍然可以说得过去。

想到这，我也就只好被人押送到了审讯室里，他们把我带进了一个狭小而且四周全黑的屋子，这里除了正中间的一张桌子和椅子之外没有任何东西，而正当我被安排坐下的时候，才发下自己的面前是一面和自己机车同样材质的玻璃，只不过自己无法从里面观察外界的情况，而外面的审讯人员却可以将里面的情况尽收眼底。

虽然这种屋子从里到外都体现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但此刻的我却仍然能够保持冷静，因为这是一个很好懂得理由，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害怕来到警局，最多只是觉得有些麻烦，我知道我并不是杀人凶手，这实际上就已经够了。

千万不要小瞧了定量法和芯界这群警察的办案能力，这也是为什么长达三百年的时间之内芯界几乎不会出现案件的原因，就算即使是一百年以前发生了那么棘手的事情，他们也同样可以做到完美解决。所以我只需要在这个有些阴冷的小房子里待上一段时间便可以恢复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