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母亲(1 / 1)
不知不觉,我与奥汀同游已经4年,我已从一个青涩的少女,长成了一个样貌倾城的女人,奥汀不得不用神力帮我遮掩容貌。这4年来,我见到了许多如同大荒般的世界,那些地方的人或好或坏都是我不曾见过的,他们不知晓除大山外的其它世界就像被圈养的牲畜。
他们信仰着各种神明,人形的,兽形的,甚至是一些四不像神明,几番辗转,我最终回到了这里,我的家乡,大荒。“为什么带我回来?”我掐了一把奥汀身上的肉,可惜,这点力气只能给奥力挠痒痒,“我现在是生气。”4年教了我很多,我学会了生气,学会了伤心,学会了高兴的但,我总感觉少了什么,奥汀从来没告诉我,我到底少了什么。
奥汀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蹲到一个草垛中:“这是当初发现你的地方。”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你不想父母吗?”我对父亲的印象不太好,只有母亲,那个懦弱又伟大的女人。我沉默,我实在想不到理由反驳他,我还不能完全理解“人”,我仍对雪拉的那个眼神耿耿于怀。
奥汀带我回家,那个村子已经成了一座城邦,当我看到那个女人时,我仍不不相信我的眼睛,那个女人她老了,也憔悴了,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过多的痕迹,青春女神将她交予了老迈的黄昏,她的眼睛不像二十年前那般清明不屈,她的眸光有些暗淡,有些浑浊。
“菲奥娜,渎神啦,抛了神明,又抛夫,不学她,不学她。”一群小孩从我们身旁跑过,菲奥娜,是我母的名字。见我没动,奥汀推了推我,用眼神催促我,我没办法,只能走近,近了,近了那个女人的眼中出现了一抹神采,我俩在五步距离相望。
她的手指一哆嗦,她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我俩的血脉知鸣己经很微弱了——因为我作为神的血脉压制了我作为人的血脉。“你”她终于说出这么一句,“我是不是见过你”突然她一个箭步走到我身前,苍老的她眼中闪着泪光:“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孩子她当时才才这么大!”地比划着,我却喉中哽咽,说不出说来。
一个男人骂骂咧咧地走来,拖走了女人:“外来人,这个女人,抛弃了神子,还毒死了丈夫,现在她见谁都认为是那个被她抛弃的神子”“可是,不是她的丈夫丢了孩子吗?”那人露出鄙夷的目光:“你会相信一个疯婆子的话?”莫名的怒火,让我不自在,我也没想到我会开口
“你凭什么不相信她?”
那人明显怔了,我的母亲,菲奥娜突然挣脱了束缚,扑向我:“是你对吗?我的孩子!“我无法拒绝她,但也无法开口承认。那人悴悴地看了眼我,颇有些牵灾乐祸地溜走了,年迈的母亲一直在哭,一直在道歉:“你能原谅我吗,我的孩子”
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能原谅这个可怜的母亲,但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让我原谅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看向奥汀,发现他也在看着我,目光炙热又充满希翼,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点点头,我知道他的意思
“妈妈?“我艰难的开口,她欣喜若狂,眼中荡漾着不一样的神采,她很高兴,她说:“我的,孩子!你原谅我了,你原谅我了!“她笑着笑着,又哭了,她笑着,也哭着,我分不清她的情绪,再一度我陷入迷茫中,我的心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似乎有什么缝合了我心中始终缺少的那一部分,冥冥之中,我似懂非懂了那东西的存在。
“妈妈。”这一次开口也似乎也顺畅了许多,在许多人惊愕的眼光下,母亲带我回到了生我的那个“家“,依旧很简陋,甚至在简陋上还蒙了一层洗不掉的铅华,如梦似幻。母亲问了我很多话,她问我这些年我在哪里生活,我告诉她,我在大山中流浪,她先是震惊,后来眼泪又落了下来:“苦了你啊,我的孩子!”人类真的很容易为了点小事而哭泣。
当我告诉她,我是被群狼抚养长大时,眼看着她的水又挂不住,我出手意料地替她擦泪珠说:“不要为我哭泣,妈妈。”母亲这个词带给我了一种别样的感受或许这就是奥汀带我回来的目的,但他是为了什么呢
夜幕降临,晚风吹过我耳畔,”她时日不多了。”奥汀出现在我身后,拥有神力感知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诞下神子来就让这个可怜的女人落下了病根,再加上这些年的相思,她早就撑不去了“如果我不来见她,她也会死吗?”我问奥汀。
奥订说:“生命的存在,是至高的法则,即使你不见她,她也会在不久后离世,不过你的出现,却也断了她些许执念,让她的死亡不那么痛苦。”至高法则吗?“那至高法则会被超越吗?”“孩子,能超越至高法测的,只能是神。”
“奥汀,我想成神。”不,神明是我的造物主,我竟然想与他们比肩?奥汀的眼中又出现了那个我不为知道的神色,他的目光似能投射到遥远的天界去:“孩子,并不是每个神明都如你想的那般高贵,神的纷争甚至远大于人,即使这样,你也愿意成种神吗?”
“成神能”让我摆脱这命远吗,这个随时可以被人玩弄杀死的命运。“孩子。神的世界,有奇迹。”奥汀走了,床上的菲奥娜开始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弗丽嘉,弗丽嘉,我的我的女儿!”她拼命想睁开眼再见我一眼,我坐在她身旁,握住她的手。
“妈妈,我在”那是一种,我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这仅仅是对一个我仅见过两面的妇人,我的母亲。
我懂了,母亲还个词有多么沉重。菲奧娜笑了,她嘴角擒着笑,在安详中悄悄离开,我的心如同被撕裂般,我的眼角有些濡湿早晨,奥汀来了,我一夜未合眼,他看到我,神情悲悯,如同看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兽,事实也不正是如此吗,我无象可归了。
“亲爱的,你哭了。”奥汀如有所指的看着我,“难看吗?”我现在一定糟糕透了。“不,孩子,你哭了,说明你已经懂了,懂了那个东西。”奥汀的大手摸上我的头项“你现在很美。”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孩子,我们把也称为‘爱’。”奥订把我按到他的臂弯,我知值,这里将会是我唯一的避风港“爱”这种东西彻彻底底击垮了我,我颤抖着声音问他:“爱到底是什么,我真的不懂,奥汀。”“爱这种东西我也在探寻,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母亲对你的爱,名为‘母爱’。”
“爱情是一种高尚的爱,母爱是一种大众的爱,但他们都是爱,神之所以是神,因为他们难受被“爱”左右;人之所以为人,因为他们会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