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过年（1 / 2）

秋去冬来，岁月如梭，转眼到了过年。三十那天，小山村偶尔响起稀稀拉拉的鞭炮声。为了庆祝新年，许柱少见的抓了一只鸡，再加上之前在河里抓的鱼，也可以做一顿丰盛的年夜饭。下午天要黑的时候，年夜饭陆续上桌了。许柱打开酒瓶，倒上了一碗粮食酒，没等宋晚秋把所有的菜都做好，就开始吃肉喝酒了。

等到宋晚秋把最后一道青菜端上桌的时候，许柱半瓶子酒已经喝完了，脸红脖子粗的。饭桌上，鱼还剩下半条，鸡肉却没剩几块了。看到满桌杯盘狼藉的样子，宋晚秋不由得皱了皱眉。心里想起了以前过年，和父母一起吃年夜饭的温馨场面。父母在最佳生育阶段碰上了社会动乱，膝下就她一个女儿，所以对她宠爱有加。每年都会做她爱吃的菜，买上几瓶可乐，再包上一锅饺子，一家人都落座以后，才会一起开动，共享年夜饭。而现在，没有饺子，没有可乐，就连菜，都是剩下的。心中黯然伤神，眼中不禁流下了泪。这段时间以来，虽然她肚子大了，可身上却越发消瘦，吃饭没有油水，她本来对这顿年夜饭也是充满期待的。可是看到的却是眼前的一幕。

许柱可没管她，在他心里，宋晚秋着实是个赔钱货。长得好看这点他是承认的。可是除了好看之外，她真的啥都不是。别人家媳妇都能帮着干农活，帮着做点手工品补贴家用。可这宋晚秋，除了能跟他辩论之外，啥活都干不好。时间一长，村里人就开始看他笑话了。在村里人眼里，许柱就是花钱找罪受。每个媳妇光好看，啥活都顶不上。甚至村里的其他妇女都会把宋晚秋当做类比对象了。有时候他们跟自己男人吵架，甚至会说：“我怎么找也比许柱媳妇强吧”。为这事，许柱也是很苦恼。以前因为娶了个漂亮媳妇带来的虚荣感此时已经荡然无存。每每想到这，他都会后悔自己当时的决定。尤其是现在宋晚秋已经不复当年的美貌，虽然在村子里绝对还是最漂亮的那个，也是其他男人觊觎的对象，但是在许柱眼里，看的久了，也就无感了。他现在更希望能找个干活麻利的媳妇。所以很长时间以来，许柱已经不像开始那样让着宋晚秋了，已经有好几次因为琐事差点对宋晚秋动手了。要不是看到肚子里的孩子，宋晚秋身上绝对会多更多的伤。

看到宋晚秋呆坐在那又流泪了，本来不想管的许柱顿感心情烦闷。加上酒精的催动，直接指着宋晚秋破口大骂：“哭哭哭，一天天的就知道哭。不想吃饭滚出去。老子找你真是晦气。啥也干不了，就知道矫情。”

此时的宋晚秋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睚眦必报了，因为有了孩子，她的心态也慢慢改变了。很多时候面对许柱，她都刻意回避忍让。但这些行为在许柱眼里，就是软弱可欺的表现。他一直以为自从那次给她断粮之后，已经彻底把宋晚秋治住了，成了一个可以任由自己摆布的人。所以这段时间他也颐指气使惯了。

“老子天天累死累活，给你吃，给你喝，还得给你还这债，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还整天哭，你去看看，现在六叔的孙子都比你能干。……”许柱又开始重复这些话，这些话他已经说过好多遍了。

“你的债不是我欠下的。”这次，宋晚秋大声回怼了一句。

“你又长能耐了吧”说着便一巴掌扇过来，宋晚秋把身子往后一探，许柱这一巴掌落了空，但因为喝了酒，刚才用力又过大，身子一下失去了平衡，直接趴在了饭桌上，桌上的菜汤全撒到他身上，有两个盘子更是直接掉到地上摔碎了，包括他的酒瓶和那没喝完的半瓶酒，也都一并打碎了。

看到这一幕，许柱更是气愤不止。这种过冬的棉衣，他一共就这一件，现在是彻底没法穿了。他站起来，就朝宋晚秋走来。宋晚秋见势不妙，赶紧往外跑，许柱在后面骂骂咧咧的也追不上，索性就回家，关上了门。心里想着“有种你就别回来。”

宋晚秋出了门，在村里晃了两圈，她不想回家，也不敢回家。在一个角落偷偷的哭了一会。然后收拾了下心情，最后还是走回了家。但是，家里被锁上了，她在外面使劲的叫门，却不见许柱来开门。此时的许柱，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宋晚秋深深呼了一口气，看着这漫无希望的生活，她准备离开，永远离开这个地方。哪怕冻死在路上，她也要走。

主意打定，她便再一次的朝着村外连通镇子的小路走去。

刚走没几步，前面闪出个人影，是三婶子。三婶子看到宋晚秋大晚上一个人在外面晃荡，觉得奇怪，就问了一句：“柱子媳妇，怎么了，大过年不在家，跑外面晃荡什么？”

听到三婶子这么一问。宋晚秋心中的委屈再也憋不住了，立刻哭了起来。这倒不是她做戏，而是内心的情感达到极点之后，自然而然的爆发。她哭着说：“三婶子，我不是许柱媳妇，我都被他赶出来。”

三婶子一听，这事不简单，忙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宋晚秋把事情来龙去脉跟三婶子说了一遍。听完宋晚秋的话，三婶子也是气的打颤。说道：“这个柱子，太不像话了。这样，婶子带你回去，看他还敢动你。”说完拉起宋晚秋的手就往许柱家里走，这才发现，此时宋晚秋的手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