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错过了你吗(1 / 1)
忙完坐在那里,望着门外公路上的黄色的“面的”来来往往,门口的街上时不时的有胳膊上挂着篼儿买菜的爷爷婆婆经过。斜对面的大酒店,挡住了上午的太阳。门口急匆匆地走过一个年轻人,半背着一个大的军绿色的帆布包,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戴着眼镜,高高的身材,宽宽地肩、那短短的头发,那侧脸。大长腿从门口三秒就一晃而过。看到门口经过的人,她的心怎么就开始狂跳了呢?不可能,我肯定是眼睛花了,她站起来,带着凳子也跟着激动地差点绊倒,冲到餐厅的门口,旁边局里门口的门卫看着她,一脸微笑。她停住了,看到那个背影还有半步就跨过了斜街,刚转进通往车站的巷子。“江。。。。。。”刚喊了一个字,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又立即闭上了嘴,她不敢再往前走,那一定不会是江哥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可能的,自己简直就是个白痴。现在是上班时间,怎么可以跑出来,要是被林经理看到会被扣工资的。她转身回来迅速把眼泪擦了,又进去站在收银台,一会儿就往外面看看,万一那个人又转回来呢?万一他是,不会,不可能。。。。。。
急急忙忙地往车站走去,想早点去,早点检票上车吧。稍晚了人太多,脚都没处放,不知道回家的车是不是还像昨天那样拥挤。看着人来人往热闹的巷子里街道上,自行车的各种铃声儿在人群中穿梭,远处有一个商场,音箱里放着周华健的歌:
情难了难再续难再醒
人分飞爱相随
哪怕用一生去追
我又怎么能追得回
刚拐过来,杂乱的声音中,好像秋草在喊他,江。。。。。。哥哥。呵呵,我这是想这丫头都魔怔了,那有那么巧的事儿,那不就成书了吗?不自觉侧回头看了看,一个人差点碰掉他手中的书,他紧紧地往怀中抬了一下,可别掉了,信封还夹里头的。可是,只看见巷子口和斜街接壤处的红绿灯口,一众人挤在那里,拥在一堆,都盯着红绿灯,就像等着放水要顺流而游的一群鱼儿。他轻轻甩了下头,继续往车站走,爱相随的声音越来越大,与你相慰我为你痴为你累风雨我都不后悔又渐渐消失在身后。
中午来了一桌客人,局里的不知道是哪个科室的人来给点了餐,签了字把单子给了秋草。酒过三旬,客人让再上两瓶酒,其他两个女孩子都在忙,她便开了给拿了过去,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看着秋草拿着酒来了,便站起来,拿着对面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人的杯子,伸出杯子,让她倒酒。她放下酒转身想走,因为这里大部份是内部员工,平时有其他人为客人服务,秋草基本不管为客人服务的事。年轻人拦住了她,她看了其他人都在忙,耐着性子把酒倒上了,然后放下酒瓶就走,客人在后面喊,还有呢。她装没听见,进了收银台。
当局里的一些内定的午餐饭局吃完了,有人就会过来签字或是结账,还要帮着后面把菜递到前面,喊服务员过来端。秋草忙得不行,要核对单子,又要让他们签字、记录,前面的屏风突然差点被扑倒,吓得她闪回了收银台。之前要酒的年轻人从屏风边上绕了过来,满嘴的酒气:结账。秋草看了他一眼,你们已经结了,局里有人签了字的。谁呀?谁签的字?我结。秋草提高了声音,对不起,有人结了,你不用管了。年轻人脸上有点窃喜,凑过脸来问,你有男朋友没?她嫌恶的皱起眉头:往后退到一边:“有没有关你什么事”?眼镜突然就把她抵到墙上,想抱住她往她脸上亲,秋草抬手就给他了一巴掌,你有病吧?使劲推开了他。其他人都围过来,拉住了眼镜儿男,把他劝了出去,又有人来劝慰秋草,说他喝醉了,不理便是了。
江桦检了票,上了车,总算没有那么昨天那趟那么挤,他的长大腿和包终于可以正儿八经有地方安放了。回家的感觉真好,列车带着长长的汽笛声响儿出了站,往家的方向急驶而去。正好是午饭时间,喇叭里在广播餐车的方向。他也饥肠辘辘,把包放在座位上,刚想去餐车那边,有列车服务员推着各种吃的叫卖,他想了一下,又坐回了位子上,买了一包方便面,把书夹上腿上。列车员一道儿吆喝着鸡蛋米饭方便面,在车箱里人们的注目下辗转腾挪往面去了。他拆开方便面,把调料面倒进面里,就这样啃了几来,眼睛却又在书上。这一道儿应该都是往家回去的大学生多,对座一个戴眼镜儿的男生和另外两个,应该都是一起的,三人有说有笑。他看着江桦干吃方便面饼,便打了个招呼,同学,那边有开水。江桦往他指的方向看了下,报以礼貌的笑,谢谢,懒得去了,随便垫一下肚子得了。三个大男生稀里哗啦地打开包,找出各自的食物,也准备午餐了。江桦关上书,吃了一大半面饼,看车窗外远处的人家,飘出了炊烟。她吃饭了吗?还是要给人家做饭,自己却得不到吃的吧?那一家人对她好吗?想起她曾经在信里写过一首打油诗给他:
如果有一天
你再来到我的面前
我会像那一天
给你好好做一顿饭
微笑着看你吃完
看着你狼吞虎咽,
告诉我说没有放盐
他突然就没了味口,火车上的这方便面,怎么就这么难吃,原来上学的时候,和同学们吃的方便面这样干吃可好吃了。把余下的面饼包起来,放在了窗边的小桌上。想起自己早上好像幻听了一样,心里不禁又有点发酸,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这样呢?闭上眼睛,想着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开始,那好看又冷冰冰地小脸,那扑在他怀里的样子。为什么老想着她,她却把连个地址都不给我,我怎么现在就成了宿舍里的七对半!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梦到自己回家了,父亲母亲迎出门来,姐姐们忙碌着包饺子,好香的味道,怎么家里的白桦林都变成了一丛丛的竹子?那竹林里,站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姑娘,眼泪汪汪地,看到他背着包回来了,委屈地就想往他怀里扑,可是那张脸儿,却是那样的陌生。他醒了,车窗外已是黄昏,远处的太阳,感觉不到热烈的光茫,那高高的白杨树,就像一支跳跃的铅笔,在太阳的脸上画上一道又道的竖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