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指向与代价(1 / 2)
盘王书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不过我家那位老祖曾道潇湘竹原向巫族求教秘术,许是巫族也想看看这阵法奥妙?”
众人一边喝着椰青一边讨论,话题从阵法转到盘王家那位放荡不羁爱自由的老祖宗,又转到如何简化这个困阵的阵文仪轨,毕竟像六云劫运大阵和老鼠娶亲这种用途诡秘的,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与无数材料繁杂仪式举行绘画的阵法少有,大多也是固定在城池城墙或以城镇为基,极其不灵活。而阵师行走在外还是要回灵活绘阵,提笔一蹴而就。毕竟敌人可不会等你穿上祭服在那儿跳半天大神给你放大招。
邪风徐来,云波浪宕。
一行三十六送嫁倌步伐越疾,丧人手中写就黄箓白简的纸钱像是梅雨天回潮的水汽一样无穷无尽,乘着邪风直卷九天,在越过天上三十三位星神时骤然破碎,纸上符箓流云似的舒卷开去。无数黄箓白简纷纷扬扬抱住四方寰宇,向外无尽延伸搭出了一条影影绰绰的灵桥。
三十六送嫁倌一步过千山,可是脚下这无量量劫却怎么也趟不完。喜人手中喜乐逐渐嘶哑噪杂,乐器逐渐滴下血来,很快就淅淅沥沥的凝成一小条顺着嘴里唢呐,手中鼓槌等流到喜人身上,将原本披红戴绿的衣服渐染成深浅不一的红。
丧人撒纸钱,握灵幡的手被冻得绛紫,青白的死气沿着交接的地方蔓延吞舐丧人的肌肤,将原本正常的肌肤骨肉变作死人样的青白灰败,一袭白衣从里到外洇出紫色的花团。手里洒出的纸钱漫出见风就散的香烟,让风中某些不可见的存在显露出三分身形。
棺材蹦跶的更为起劲,十二道法箍不断发出噼里啪啦似爆豆的声响,阳刻的六道轮回图自发旋转消解馆内的浮浅恶气,阴篆的智慧长生妙诀向内收缩稳固中人本心。抬着竹轿的十二位尸巫修者身上的绷带寸寸腐朽,身上的勒退幽符发出幽紫灵光,对抗着棺材里逐渐加大的压力。
“啧,那帮手贱的果然还是来了。”宣云洲轻声叹气,对着座下黑马道:“还是你对他们的了解深刻。这种摆明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阵法居然也有乐子人来捣乱,那坛绿蚁能无酒归你啦。”
黑牛,准确来说是化身成黑马的沐老爹哼哼:“首先,那帮乐子人不算是人,一时是厌兽终身是厌兽,跨过那道坎就绝对回不来的了,称呼它们作人明显不妥,请称呼它们为乐子怪。”
宣云洲极不风雅的翻了个白眼。
“其次,党同伐异之争到处都有,就算是厌兽尊者内心也必然会有自己的小九九。更何况我们逼得它们开放三界试炼,就算没有冠冕那也是硬生生挖走了它们多年来积攒的底蕴,忍不住出手试探一番也是人,啊兽之常情。”
沐占玄化身黑马,连语气都像是头纯正的拉磨半生老黑马一样慢吞吞的:“再者,那坛绿蚁能无酒本就是你从我酒库里偷摸走的,你起码要给我两坛。”
宣云洲握紧拳头,青筋暴起想一拳打下去,内心疯狂镇定,这是上司,不能打,不能打!起码,不能再大庭广众下打!
“最后。”老黑牛抬头,湿润温和的黑眸里倒映出整片天空,“该撑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