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稀饭里照出影子（1 / 2）

秋天，金黄色的山野里显得有些苍苍茫茫。水田里的稻桩又发出了绿芽，几只鸭左摇右晃的在水田里嘎嘎地啄食草虫。庄稼人收割完稻子后，能歇上些日子。

夕阳中的水坝村静谧恬静，河水潺潺，水牛在河滩里打着滚，妇女们在河边树荫下嬉笑着浣纱捶布。李雪也爱这夕阳下的河边捶布时刻，这时可以和街坊邻里闲谈一阵。

李雪自嫁入张家以来，除家庭关系融洽外，邻里关系也相处不错，总会在洗衣服时、路上遇到时聊上一阵，远远见面，总是笑脸打招呼。乡下人家，就是这样的简单而朴素的生活状态，闲谈中充满温情，悠然中滋养和谐。

菜地里，李雪正站在挂架旁采摘丝瓜、茄子，张有成蹲在地上用手拔掉菜地里的杂草。

“有成，你看这几天也不太忙，我想回娘家待几天。”李雪看了一眼身旁埋头拔草的张有成。

“好嘛！你也有些日子没回去看看了！”张有成转头望向李雪的脸。

夫妻俩相互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其实，如今这小家庭的日子并不算好过。在李雪心里，去娘家无外乎是减轻家庭开销而已。说到李雪娘家，父亲李仕高是一名老木匠，地地道道地手艺人，二十来岁外出学习木匠活，如今雕花、卯榫等样样都会，十里八村都遍布了他的足迹。勤劳的父亲常年在外做工，贤良的母亲在家操持家务及田间地头的农活，哥哥嫂嫂、弟弟们平日里的帮衬，娘家的日子相比婆家要好过。

第二天清早，朝霞从东边的山顶飞射出来，水田里映出红霞的影子，如一团团燃烧的火焰，公鸡在鸡窝里打鸣，几只母鸡咕咕咕地低声叫着。张有成家的灶台边发出的火光如朝霞一般投射到张有成的面颊上，满面红光。一旁的李雪正往锅里扔面条，准备早饭。一碗猪油打底的咸菜臊子面是家里的早餐常态。

“我准备就回去耍几天。”嘴里嚼着面条的妻子说。

“那我送送你吧！天高路远。”

“那你也去耍几天嘛！正巧现在也没多少农活可干！”

“我最多去歇一晚，毕竟家里还是有零碎的事儿要做呢！”张有成想了想。

吃过早饭，夫妻俩沿着乡间小道往娘家走去，虽然有公路通向目的地，但属于绕行路段，加上没有直达客车，更重要的是时间也快不了多少，说句更实在的话，也需要花费不少的路费，因此，长久以来，夫妻俩回娘家都选择步行。

路顺着山势而起伏，夫妻俩相互闲聊中不知不觉就到了娘家门前。

厨房的烟囱冒着白烟，狗摇头甩尾的跑过来围着转圈，迎接着这远方的客人。

“妈，在屋里呀！”李雪朝着厨房方向喊道。

“哎！在呀！小雪回来了呀！”母亲胡福琴从门后探出脑袋来说，“有成也来了呀！快进屋里来！”

“是呀，妈！”张有成一边把买的一些物品放到屋子里。

李雪进了厨房，帮着母亲做午饭。两母女在厨房里时而哈哈大笑，时而低声细语，有聊不完的家常。

饭桌上摆了好些菜碗，有炖腊肉，有蔬菜，母亲胡福琴有一手好厨艺。母亲不时给张有成夹菜，菜把碗都填满了。张有成一旁客气地劝慰母亲不要夹了，同时夹着菜不停地往嘴里送，哥嫂虽然分了家，但每逢有客人到家里，母亲总是叫上夫妻俩一同吃饭，再加上弟弟和妹妹，满满都一桌人。哥哥李文斌不停给张有成的酒碗里斟酒，一连喝了两三碗，还不显醉意。妻子李雪和母亲、嫂子、姊妹们聊着家常。

吃过午饭后，张有成休息了一会，就与家里人告了别，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张有成把猪食倒上，背了背篓往菜地里打猪草，顺便摘了点蔬菜。太阳从山坳里往下掉，山村进入了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