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永载史册的大楼（4）（3 / 3）

“咚咚咚……”

远方传来了闷响，那是德军迫击炮的声音，为了掩护自己的进攻部队撤离，他们再一次发动了轰炸。

卜迟余没有急着撤退，他暂时还没有危险。从声音上判断，对方这一轮大概是六门迫击炮，听声音应该是冲着中尉大楼去的，他暂时没有必要躲避炮击。

“咚咚咚……”

第二轮迫击炮响起，这一次呼啸声离得近一点儿了，大概是火力延伸的原因，只有三发命中中尉大楼，将中尉大楼那本来就已经残缺了一层的上层建筑进一步摧残。而剩下三发炮弹，两发落在了大楼之间的空地上，一发落在了巴普洛夫大楼右侧的房屋里。

也不知道隔壁那个狙击手死了没有——卜迟余不由得想到。

“咚咚咚……”

第三轮炮击响起，这一次呼啸声已经离得非常近了，但是卜迟余打算再赌一赌。从之前的爆炸来看，对方所发射的是5mm口径的轻型迫击炮，只要不至于运气烂到家，还不至于被5mm迫击炮一口气连屋顶带掩体一块儿炸穿了。

“轰……”

这一次爆炸不再像之前那样轻描淡写，整整六发迫击炮似乎都落在了巴普洛夫大楼上，其中一发炮弹甚至直接命中了卜迟余正上方的阁楼位置。

也是这个时候，一个灰褐色的身影从卜迟余的射击口位置穿过。

大概是一直等到卜迟余的位置被迫击炮近距离命中过后，才冒险穿过卜迟余的射界吧，那个机枪手为了便于行动甚至将自己的武器都丢下，两手空空如同一只鼹鼠一般贴着地面从道路边缘蹿过。

他差一点就逃脱了，如果那颗命中的炮弹不是装药量连手榴弹都不如的5mm迫击炮，如果卜迟余没有在自己的射击点上构筑简易的防炮工事……

尽管因为装药量与掩体的双重因素下，卜迟余几乎毫发无伤，但过于近距离的爆炸依旧使得卜迟余懵了刹那，第一枪没能直接命中那名机枪手，那个机枪手在近失弹面前踉跄了一下，但迅速调整过来，坚持着向卜迟余的射界外逃去。

只可惜，因为之前过于醒目的表现，有太多人盯上他了。

一发子弹从背后命中了他的腹部，似乎是与卜迟余在同一层的那个年轻狙击手射击的。这一枪似乎打碎了机枪手的锁骨，原本机枪手还能维持的行动一下子崩溃，一头栽倒在了一个弹坑边缘。

那名机枪手依旧没有放弃，他奋力向弹坑爬去——

一发从面粉厂射来的子弹击碎了他的锁骨，让他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猛地栽倒在冰冷的泥泞中。

一发从楼底战壕里射出的子弹击毁了他的肺部，彻底瘫痪了他的行动能力，只有若隐若现的白色雾气尚还证明着对方那顽强的生命力。

最后，一发从中尉大楼上射出的子弹击飞了他眺望着西方天空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