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柳暗花明(1 / 2)
憨憨还要养家,先行告辞离开。疫情之后,再没去过江边,卓然有意带她散散心,二人没直接回学校,来到往日熟悉的地点,凭栏远眺。
落日的余晖洒向平静的水面,旷远的天地间,最后一艘联结江心孤岛的游船,载着晚归的行人,缓缓从桥下穿过;对岸即将拆却的巨大烟囱,不停制造着白色的云朵。落单的水鸟,掠过水中伶仃的影子,迎面飞向天边的落日;零落的行人,惆怅的伫立于两岸,遥望着天边驶来的列车,不知去向哪一个未知的远方。
少顷,余晖耗尽,幽冷的星光取代斜阳,雨落般打在宁静的江面上,溅起丝丝涟漪,一滴,两滴,好似行人的眼泪。
步行在路灯的影子下,一阵寒风吹过,背后一阵汽笛声传入耳中,低沉且悠远。
自项宇搬出去住,加之疫情的影响,差点都忘记这号人了。最近终于回来了,而且难得回了宿舍一趟,心情大好的请舍友吃了顿饭,能够以笔试加面试总分第一考入名牌大学的研究生,项宇俨然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这次回来专门捯饬了一个新的发型,新的行头,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酒桌上,原本不胜酒量的项宇喝的红光满面,面对大家侃侃而谈,拍着胸脯传授考研经验,仿佛这顿饭价值千金,只要沿着他走过的光荣路线就能成功中榜。可惜哥几个没一个立志考研的,不过仍为他高兴,太牛逼的人国家不允许低调。
“张华考上了bj大学;李萍进了中等技术学校;我在百货公司当售货员:我们都有光明的前途。”子源端起杯子,最后总结道。
隔天,丁丁与卓然带着整理好的材料来到冷月的办公室,并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认为即便无法要回房屋,也可以争取部分补偿。“虽说如此,谈何容易。”冷月顺势仰倒在椅子上,双手环抱胸前,“这事要从两个维度上来讲,首先呢,从证据的角度,那张字据很不清晰,虽然有价款,但并没有明确的位置、面积、证号等等,而且你们看明白了是卖还是租吗?另外,缺少相应的汇款或收款凭证,我觉得牛如海大概率是不会认的。其次从法律的层面,对于责任的划分,法律对这一块没有十分明确的规定,各地法院把控不一。而且呐,对方律师也不是吃素的,法庭上是要讲求证据的。”
师姐也没有十足的胜算,丁丁提出要不要主动约谈老牛,冷月说:“以前学过《曹刿论战》这篇课文吗?兵法讲求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他正理直气壮咧!你手头又没有人家能看上的筹码,找过去只能是自讨没趣哦。我们要做的就是避其锋芒,等对方势气衰竭再行动。”卓然觉得学姐说的有道理。冷月端坐好,向他俩交代着任务:“你们再去一趟青岗村,找一下牛仲平,最好能请他出庭作证,全程录好音。”
开庭的时间马上到了,但取证却吃到了闭门羹,牛仲平和牛如海是同族亲戚,而且贵为村支书,懒得掺和这种事。对于几个学生的造访,并不愿配合,推脱时间久远想不起来了。
自那晚吃了个饭,项宇再次消失于他们面前,不过据说与学校闹得不太愉快,心情有些低落。依然是薛林的消息灵通,再次带来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自打成绩发榜,项宇本来憧憬着尽快去清华报到,志得意满的要求学校放行,但校领导却当头泼了他一盆冷水。虽然项宇分数上线,那边也同意接收,但本科的学分却未修够,无法提前拿到毕业证,这是一条硬杠杠,学校表示不能破例。项宇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他不依不挠,多次找到王院长,恳求其帮忙做工作,不知机会几何。
在庭上,起初牛如海对老头儿请得起律师还蛮吃惊,但随着庭审的进展,牛如海却越发得意,他死活不认那张破旧的字据,提出房子是好心租出去的,马上要拆迁了,希望他们马上搬离。由于证据上的缺失,冷律师只能当场提出鉴定申请。休庭时,牛如海挑衅的瞥了冷月一眼,扬长而出。
接手这个案件的时间太短,并没有多少时间来搜集和完善证据,但冷月是个不轻易服输的人,她一面安排卓然去村里打听牛如海的社会关系方方面面,另一面让周大爷再找下有没有其他的证据,或者其他了解情况的证人。当然,她也没闲着,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这几天,卓然等人一直游荡在村子里,但没什么重要收获,天气又燥,急的子源恨不得一把火点了村子。“真是的,我看冷律师也不过如此,只收钱不办事。”“师姐是免费打官司的,有抱怨的时间还不如多想想办法。”卓然说完,子源不再言语。正当一筹莫展之际,却在打听牛如海的过程中,偶然了解到牛仲平的女儿也在歌乐川读大学,这是一个好消息!说不定可以将他女儿作为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