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我是人间惆怅客(1 / 1)
乐游山上的青春不散场只是个美好的愿望,毕业后各奔东西才是冷酷的现实,这不,薛林回家创业,大鹍在家待业,二位少侠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项宇南下后音讯全无,据说考研走火入魔。平时常相聚的就只剩下,卓然、子源和二胖三人组了。
托马斯身材高大,一头棕黑色的头发,却戴着眼镜,说话斯斯文文。托马斯很喜欢跟这位中国来的姑娘聊天,并在学习和生活中尽可能地助她融入。
丁丁常常闷闷不乐,多数情况下独来独往,他都看在眼里。一次下课,托马斯快步追上了她,扶了扶眼镜,腼腆的作出邀请:“丁丁,周末有时间吗?”丁丁不明所以,“正好,周日我带你去看足球,拜仁慕尼黑。”说起心爱的球队,托马斯幸福的眉飞色舞。“可是我。”丁丁几乎很少看足球。“请不要拒绝我,球票都买好了。”托马斯抽出球票晃了晃。对于平素这位热忱而呆萌的同学,丁丁不好再拒绝,先应了下来。“那好,周日我来接你,不见不散。”托马斯开心的跳着舞步离开。嗨,这位同学真蛮逗比的。
比赛日,托马斯身着地方特色的棕色皮带裤,亚麻衬衫,活脱脱精神小伙一个,托马斯笑着说:丁丁应该穿着巴伐利亚传统的“dirndl”,这样才搭。整场比赛以主队的大胜而告终,狂热的现场氛围令丁丁印象深刻,每当进球,全场都会齐声高呼进球者的名字,托马斯对每个球员的特点如数家珍,虽然丁丁未必听得懂,但这份痴迷自己也曾有过。比赛间隙,电视镜头切换到了这个标致的东方女孩,在托马斯兴奋的提示下,丁丁展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比赛结束,球迷们仍然意犹未尽,三三两两的高喊口号,唱着夸张的歌曲,举着五彩斑斓的旗帜游荡在体育场外,开心的庆祝着球队的胜利。与此同时,广场上夹杂了几个亚洲模样的学生,在人群中散发着彩页。丁丁接过来一看,尽是“香港建国”等港独标语,一个长头发的女生邀请她加入到队伍中,来德国的这段时间,可能出门不多,她是第一次见如此明目张胆的宣传,这就是所谓的民主国家。女生扯住她的袖口,示意在一个旗帜上签字,不用说,就是它们打出来的反动“国旗”。
丁丁不知哪来的勇气,用力挣脱港独女生的手臂,一个箭步上前把旗帜扯掉,在地上狠命跺了几脚,显然它们没想到一个柔弱的女生敢如此放肆,愣了一阵便冲上来抢夺,眼看丁丁就要吃亏,托马斯用他高大的身躯撞开人群,迅速拉着她离开。虽然顺利离开险地,丁丁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尤其周围很多的亚裔面孔都在无动于衷的观望这场冲突,关键时刻,竟是一个德国人出手解围,不禁心生寒意。
再次怀着忐忑的心情,子源感觉如芒在背。老爷子仍是板着脸,但破天荒的要他陪自己喝一杯,“听说你酒量不错?”“唔。”子源紧张的搓着手。推杯换盏中,老爷子一反常态,讲了很多交心的话,同时不停的夹菜。实际上,老爷子看的出来,眼前这个小伙子是真心对夏晴好,跟先前的公子哥郑京不同,宁可自己饿着,也惦记她的温饱,把女儿交给他放心。
饭后,老爷子再次提出对弈一番,微醺的子源也放松下来,爽快的答应了。老规矩,摆好棋子后,子源自觉拿掉了己方的两个“车”,但老爷子却未循规蹈矩,笑着把自己手边的一个“车”给了他。
起初,夏晴的父母并不同意两人在一起,离得远不说,女儿跟了他,还要顶上一屁股债,但夏晴一意孤行,甚至跑去xj见了子源的家人。拗不过闺女,久而久之,父母看他踏实肯干,每次来家里都是抢着干活,与之前的郑京一比较,虽然没那么能说会道,家庭条件也差了许多,但老爷子看的出来,小伙子对女儿的贴心乃至宠溺是装不出来的,而且,夏晴是独生女,为了打消老两口对女儿远嫁的顾虑,子源主动提出留在本地。最终,老爷子从女儿的意愿和幸福出发,同意了这桩婚事,并且掏钱给小两口买了辆车子。结婚当天,老爷子郑重的把女儿交到子源的手中,饱含深情的说:“小伙子,我没有看错你,我老了,就把晴晴交给你了。”一旁的夏晴哭成了泪人。
卓然最近经常出现幻觉,尤其当喝了酒回家,总觉得有个人从身后帮忙脱下外套,虽然嘴上埋怨着,但依然体贴的冲了蜂蜜水,关切的扶他卧下。
好久没摸球了,卓然和子源约着周末去打球,到了地方才发觉铁链紧锁,门口贴着发黄的告示,因疫情防止聚集,所以暂时关闭。“他娘的,疫情都过去俩月了,干脆改成垃圾场吧。”好不容易一起打场球,却被拒之门外,憨憨愤怒的砸向铁疙瘩。
“算了。”此时二胖打来电话:“打啥球啊,今晚来我店里,喝酒看球!”
几个人时常会相约喝一杯,疫情过后,二胖的生意慢慢好了起来,店面扩大了一倍不止。不过同卓然一样,依旧孑然一身,兄弟们偶尔会聊起过往的事情。晚上有球赛,二胖邀约店里小聚。
多日未见,几人各有各的愁思,觥筹交错,杯盘狼藉,不想已到后半夜,因晚上有球赛,今天生意格外不错,二胖准备请个驻场的歌手,把气氛拉满。“咋不请冯公子啊。”子源不知从哪听到的,说冯公子在狱中组了个“落网之鱼乐队”,并拿到了监狱金曲奖,惹得大伙哂笑一阵。
今晚着实喝了不少,尤其是卓然,眼神已然涣散,率先趴到了桌上,二胖还得去招呼客人。子源盯着电视,画面切换到看台,只一闪的空当,子源一个机灵摇醒了卓然,嘴里嘟囔着:“老方,我好像看到丁丁了,在电视里。”“净胡说,你喝大了吧。”卓然嗤之以鼻,接着清了清嗓子,端起酒杯,酒送上门,子源便不再想刚才的事情,“喝的我眼都花了,呵呵。”两人相视一笑,干杯痛饮。
晕晕乎乎回到家,卓然一把扯下窒息的衬衣,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缓,顾不上回到卧室,一阵眩晕感将其击倒在沙发上,熟悉的身影再次萦绕在侧,温馨的盖好毯子,亲吻他的额头。卓然半梦半醒探起身,试图抓住伊人的玉手,但从虚幻到现实只有一秒钟的距离。
有些人,醒来是否还记得,睡去能否再梦着,虽努力强迫身体再次入睡,但此时脑子清醒的如同寒冰覆顶,睡意已经溜走。于是索性披上外套出了门,来到小区门外的台阶上,点着一根烟,望着星星点点的灯光,思绪像注入了吗啡,支撑着意识守到天明。
“凌晨四点钟,我看见海棠花未眠。总觉得这时,你应该在我身边。”
本以为这些日子,自己的心已渐渐麻木,没想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因为思念而突然悸动。还未忘却,因而想念。
没有恋人,没有爱情的世界,只有投身于大自然,才不会受到情伤的折磨,才能感到自我真实的存在。一个人深处空灵的天地之间,会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可以站在更高的维度上审视这个世界,检索自身的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