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游事 伤心两相知(1 / 2)
王天来分别了救命恩人,急匆匆的出了锦州。脑中不断想起在塔山遇险的弟兄,也不知道在锦州住了几日?山上的兄弟,还活着几位?于是,在经过塔山脚下时,还是奔了上去。可这次和先前大不一样,既无门岗暗哨,也无兵丁把守。
过了山门,穿过弯曲的道路,天来直径向聚义厅走去,走到聚义厅院外时,直闻得一股恶臭扑鼻而来,熏得他腹中翻滚,头晕恶心。随即王天来手捂口鼻,驻足凝视,这厅外,躺的是一具具腐烂的身体,稍微走近,就看到死尸上窜爬的老鼠和出没的野狗。因为山间野狗多吃腐肉,眼珠也呈血红色。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有些人的四肢,已经被野狗撕烂,有些人的五官已经被老鼠吞食,这凄惨恐怖的景象,如同炼狱一般,又大大增加了王天来的仇恨,他心中发誓要报仇雪恨。
天来撕去衣角堵住口鼻,走到尸体中央,一具一具的观察。死人的面部大多已经模糊腐变,只能凭衣着辨认身份。少寨主心头就是一凉,凡是他认识熟悉的兄弟,似乎都已毙命,难道竟无一人幸免?观察过尸体,王天来发现一事,这群死人胸前,除了打斗的伤痕外,竟都有部位相同的一剑,明显是怕人不死,行凶者最后补刺的,天来看明白后,又把手中的宝剑攥的更狠了。
王天来穿过尸体的道路,又到后堂查看,后堂厢房、马厩、厨舍等地均是一片狼藉,看来,应该是有些幸免遇难的家丁、士卒所为。
他去厨舍找了些柴火,又到马厩搬了些草垛,遂将这些易燃之物,平铺到了大厅的空地上。又从后厨又翻出了一个火折子,点燃草木薪火,准备火化死者。
由于死尸实在太多,而且大部分,王天来并不熟悉,只能先将认得的托出。
首先脱出来的是丁易,一身白衣很好辨别。看到丁易,就让少寨主想起了那天雁满楼比刀,又是一阵心塞,堵在胸口。
尸体点燃后乌烟腾起,烤干了四周的空气,也烤干了天来的泪滴。后厨的瓶瓶罐罐也派上了用场,一把把死者余灰,统统装了进去。那些不认识的,也一一焚烧火化了,为了区别众人,骨灰罐都用他们生前的服装包了起来。
因为人数众多,王天来在塔山一待就是五天,直到焚烧了最后一位死者,才算完满。想着,明日去后山埋了就是。他整理了下衣装,看天色已黑,就准备在塔山山寨,过上最后一晚。
夜晚山上,明月星稀,瓦冷霜华。寨内的野狗,悲吠伤鸣,直叨扰的天来无心睡眠。眼前的蜡烛,短燃将尽,迷迷糊糊中,王天来眼垂目困,可似乎又听到院外有人喊叫:
“寨内可有人?寨内可有人?”
在半梦半醒之间,有一个清脆的声音越来越近。王天来在后院住着,那声音是从前厅而来,又突然听到,那声音变了音调,惊恐的喊出“啊!啊!……”,天来一下就从梦中惊醒,抄起宝剑就冲了出来,只见一个瘦弱少年,惊慌失色,吓的瘫坐在了地上。
少年大约十七八岁,明眸皓齿,肤白貌净。看面相,虽是是个俊朗的后生。可眉宇之间,散落着几份英气。看他身形,虽是瘦弱纤细,却是有一丝豪杰气概,即使吓瘫在地,也露出逞强之气。
王天来本想开口问询。又见这年轻人发现自己出来后,似乎是觉得尴尬,硬是想撑起酥软的双腿,站立起来。可这双腿,似乎不受自己控制。在后生挣扎之中,反倒看的王天来没了脾气,就放下了警惕问道:
“来人报上姓名,何故来这塔山?”
少年还没有放弃,在哆哆嗦嗦的硬撑中,可算是站了起来。
原来,他是看到了大厅中堆放的大大小大的骨灰,还有旁边的一些断肢残垣,才吓成了这样。因为,有些人的手脚被削去了,王天来又不能将他们一同烧掉,拼凑不好的就扔到了一旁,所以旁人看来,似乎是一座骨灰山下,祭奠着断手断脚。
“我可是来找陈新……陈大寨主的……他……他……在么?”后生虽站立不稳,可为了遮掩害怕,故意拔了拔胸脯,高仰着头颅,对答王天来。
“陈寨主在到是在,但我估摸着,你得找找。”王天来示意那堆瓶瓶罐罐。
“啊!这……这……,死了?都是你干的?”后生狐疑的偷瞄天来。
“放心,这要都是我干的,你今天肯定也跑不了。”
听到这话,少年哆嗦着,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短刀,装腔作势道:“你可别乱来,我是辽东白沙湾的人,你可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