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拐点(1 / 1)
白青山是典型的乡下男人,眼睛就盯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心之大,堪比牛胃。对什么事也不太敏感,关于女儿家的流言蜚语一概甩给老婆子管,他喜欢做个闲人。这天,白伟一家走亲戚去了,白水爸在院子里无事闲逛,白水妈叫上他,一起去地里,两口子一人背了一个大背篓,到了自家地里,一大亩的地里全是特地栽种的鱼草,青葱翠绿,随着微风往一边倒,仿佛是翻涌着的浪花。听过种粮食、丢荒,种草还是少有,白家就是这么干的,没办法,养鱼越来越多,草是越来越少,这地方长粮食收成也不行,索性自己地里种着给鱼吃。
白水妈拿着镰刀,半蹲下身子,一把一把的将草从根部割下,趁着雨水空气,这会割了还能再长一茬,白水妈看白水爸,气不打一处来,“你到也动一下啊”白水妈朝人吼过去,白青山才开始迈着步子,往白水妈那边去,有镰刀他也不用,他就等着白水妈割好,抱着往自己背篓里面放,看白青山那样,一辈子都这么过来了,白水妈一边叹气一边也是满足了,白青山是是这个样子,挽救不回来,她现在就是愁白水,俗话说,谁的种像谁,两爷子真的是一个藤上的瓜,白青山印在骨子里的劣根性或多或少白水都遗传了一些,不用说,白水的懒就是其中一个,还是像小孩一般的赖在父母身边,一点不成熟。
白水妈割完,准备抬起背篓放到后背,白青山在后边抵着背篓,免得白水妈直不起腰,两口子都一起过了大半辈子,心总是还是会偏一点的,白水妈在前边走,白青山随后,他快走两步,到白水妈背篓哪里,将面上的青草拿了一些甩在自己背后,白水妈回头看的时候,正好看到白青山把草给拿出来,偏过头没说什么,微风划过白水妈心头,那股子闷气也随之被风吹散。
“水娃不回来啊”白水爸回到家,白水妈没在家。
白水妈清楚的很,回了一句:去满心那儿了。满心这两个字就把白青山的嘴给堵上了,白水妈还没怎样他,他自己倒先气上了,背篓一放,气鼓鼓的随便找了个小凳子坐下,白水妈让他洗手,他也怒气冲冲的顶了一句:不洗,烦人玩意儿。白水妈也不知道哪招惹到他,两个人各做各的,天黑了,白水还没回来,白青山先开口了,让白水妈打个电话,把白水叫回来,夜不归家算咋回事。白水妈没打,把电话伸过去,意思很明显,要打你打,反正她不会打,最后这通电话肯定也没拨出去,白青山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洗了脚之后,就坐在大门口,电视也不看,白水妈让他进屋等,他也不理人,最后,白水妈在屋里,白青山一个人在屋外。
等啊等,门外有声传来,白青山起身,侧耳一听,感觉声音是白水,借着屋里的一丝微光,看见旁边还有个高大影子,白青山心里不得劲不舒服,看白水到了家门口都还没进来,对白水也没什么好语气,说:天都黑了还不晓得归家。说完也不等白水回应,自己傲娇的拿起板凳潇洒转身,白水听他爸的语气感觉挺莫名其妙的,她又没惹他,再说,你以为谁心里又多舒服,各自都憋着火,白水进屋之后,也没跟满心打个招呼或者让他进来坐会,白水把自己家的院门啪的一声给关上,门被摇的来回晃动。
“白青山,你刚才发什么神经”白水也不是善茬,对着他爸就是一句不客气。白水没大没小惯了,直呼其名是常有的事,她自己觉得没什么,毕竟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就像爸妈同样的只是一个称谓,在家里随便她怎么喊怎么叫,出了门她妈就给她打了招呼,别没大没小,白水不以为意,只是为了避免其他人的啰嗦念叨,她选择听她妈的话。
“白青山是你叫的,没大没小”白青山是在撒气,脸看着电视机,可眼睛却没看电视,平时白水怎么叫他都没所谓。
白水走进他爸身旁,先喝杯水润润嗓子,白青山见了,心里又不得劲儿了,他心想,吃了什么,这么口干舌燥的,别人都说女生外向,他再看白水,真的是,白眼狼一个。
“爸,你咋啦”白水喝完水刚被她爸吼的闷气已经烟消云散,服软的看着自己老爸,并撒娇的问道。
白青山就吃这一套,女儿都已经轻声细语,他还想找茬也显得自己白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两父子之间还渐渐升起了一丝温情。
“今晚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白青山假装自己正看着电视,其实耳朵都听着呢。
“还不是他外婆,爸,你不知道,刚才他外婆差点就”白水现在想想都还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白水第一次见人差点停止呼吸是什么样的,当时她半个身子都躲在满心身后,她自己没意思,可她手当时放在满心后腰上,满心外婆看过来的时候,白水想退后,放在后腰上的手被满心一把控制住,不能动弹半分。当时她整个身体都木了,完全没法控制自己脸上的害怕。如果不是满心在旁边,多半她都尖叫了吧,她甩了甩头,不能再想,怕晚上睡不着。
“然后呢”白青山还等着听他外婆到底怎么样了。
“没事,虚惊一场”白水是害怕,满心他们那家人是虚惊一场。吃饭也晚了些,天黑之后,其他人不放心,让满心送她回来的。两父子沉默,白水握着水杯,感受到温度之后,心里稍微舒服了些,白青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望着电视机出神。
两爷子都是这样臭脾气,一个晒一个的脾气大不好惹,白青山起身的时候,白水妈也关注着院里,白水进来之后把门关的啪啪作响,她也看在眼里,白水妈把电筒拿在手里,虽说夜晚有点月光,路还是挺灰暗看不清,白水妈出了院子,追赶上满心之后叫住他:拿把电筒照路吧。白水妈想的周到,不管怎么说,该顾的还是要顾。满心看着追出来的白水妈递过来的手电筒,由衷的说了声谢谢,不过也没要,这路他大概他都已经走熟了,满心不要,白水妈也不能强迫,收回递出去的手,准备转身之时,他开口叫住白水妈:嬢嬢,您等一下,有件事和您商量下。白水妈跟白水刚才的表情一模一样,摸不着头脑,他叫住她能有什么事。
夜色给了人一种空间,将白天或者平时不能说的不想说的不会说的,通通都说了出来。
白水妈声音平淡的问:什么事?
您觉得我怎么样?满心脱口而出这样一句。
白水妈头一时发昏,有点看不懂满心什么意思,手电筒的光从脚下移到满心脸上,脸上还是平时的面无表情,仿佛刚才那话不是他说的。
“嬢嬢,我的意思您想一下”满心没把话说的透明,过了几秒钟,白水妈已经恢复清明,她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她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看不透,她从来没敢把心思往这上边想啊。
满心没把话说完,接了个电话就跟白水妈说了声再见就急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