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巧设计内鬼入瓮 难消受美人恩情(2 / 5)
“哎呀!当时只顾着追击魔山贼人,竟是忘记了这位无痕公子!”乔溪儿柳眉微蹙,一下子变得神情复杂起来。想想当时他们于战乱之中强行被送走时的悲痛与无奈,幸亏半路之上遇到了那位公子,若非如此,后边的结局她想都不敢想。更何况、更何况当时她竟是许下了若能救石窟门于水火,自己甘愿以身相赠的诺言,就在刚才、那位青衫少侠坚毅的面容还莫名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至此女子脸颊之上悄然浮现出一抹绯红,然后又不露痕迹的被她掩盖去了。可是自己连同整个石窟门人却都忽略了这个对石窟门有着莫大恩情的大恩人,这可如何是好?
“这都是沐阳之过,还请掌门责罚!”男子站直身形,朝上拱手抱拳一脸懊悔的言语道。
“想我石窟门数百年传承,向来在江湖中以仁义立足,现如今对于救我整个门派于危难的大恩人于不顾,想来确实惭愧!”石永忠似乎并没有责怪李沐阳和乔溪儿的意思,他也完全理解当时那种状况之下,众人心中对于魔山贼人的愤恨,没有顾及到恩人的境况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种事情好说不好听,日后传到江湖之中必然对我门派的声誉有所折损,但是现在对于这位年轻侠士的情况他们也都知之甚少,故而寻起人来也是无从下手,因此石永忠高坐大厅之上,以手抚面,沉默不语。
“掌门,依我看来,既然这位少侠在我门派危局解除之后,选择悄然离去,想必他自然是不愿接受我门派事后的报答,如此可见此人心中天地之宽广。但是话说回来,他虽然不想得到我们的回报,可我门派一向知恩必报,故此我提议:一来让沐阳和溪儿带着门人弟子四下找寻,找得到最好,若是找不到,最终江湖中人也都会知晓非是我们知恩不报,而确实是找不着人,报恩无门;二来,我们需要尽快整顿好门派内部的事,此次举宗门生死之战,我们伤亡颇重,故而需要重新吸纳新人,如此才可保我门派日后的长盛,倘若有一天,那位恩人突然大驾光临,我们也不至于满门上下乌烟瘴气的迎接于他!”长老乔慧兰语重心长的朝着掌门及众位大厅之内的门人骨干言语道。闻及此言,包括掌门在内的一众人等也都是点了点头,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乔长老所言在理,眼下看来也只好如此了。从现在起,由乔长老安排,一方面好生安葬好已故的长老门人,功德碑一事必须格外重视,另外对于他们的家眷也请乔长老予以妥善安抚;再就是寻找大恩人一事,就由沐阳和溪儿带头,全力找寻。今日天色已晚,你们处理好善后之事,早些下去好生歇息吧。”石永忠一番言语命令之后,眉目间已显疲态。众人至此皆都抱拳行礼,随即缓缓退出大厅。期间一人,面容之上狡黠之色一闪而逝,于后退之中仔细观瞧座上掌门神色。与此同时,石永忠以手抚胸、咬牙站立而起,目送众人退去之时嘴角一丝浅浅的血迹被他不露痕迹的擦拭而去,这一切的举动却都被此人尽收眼中,不一会诺大的厅堂,只有石永忠一人独立于此。年过半百的他想起整个门派多少年来的心血,在他的手中几乎折损殆尽,一时间竟是老泪纵横,悲痛难当。
“想我石窟门近些年来一再主张谨慎处世,为何会遭逢如此大劫?历代宗派掌门、各位已故的长老门人,我石永忠有愧于你们!”老人虎目紧闭,方才嘴角拭去的血迹,这一刻又有鲜血径自流淌而出。
翌日晚间,经过乔长老的亲自督促,诺大的广场及门派的大大小小各个角落,也已是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了。若是不知道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压根没人会想到前一天的这里还是四处横尸、哀嚎遍地。一轮明月时隐时现,初秋的凉意在这深夜里尽情的展露无遗。
“吱…呀…”轻轻的开门声过后,一个脑袋小心的探了进来,借着月光四下打探一番之后,一个闪身,人影一跃而进。深夜后的祭堂之内悄无声息,那人转过身去将堂门轻掩,而后蹑手蹑脚径直朝着正前方挪动身形。祭堂的正前方是一张长桌,长桌之上依次摆放着石窟门历代掌门的神牌,足有十七八个之多,呈拱形环抱着正中一剑,此剑正是宗门传承数百年之久的神剑耳鼠,那人也正是奔它而来。观其行止,显然是对此处非常熟悉之人,虽然他为了避免出现意外,于是格外谨慎的落下每一次脚步,可他的目标却是异常清楚,除了神剑别无其它。那人来在了长桌之前,也没有任何疑虑,他也知道在这种情形之下任何的犹疑都可能会让自己万劫不复,故而伸手、握剑、拿起、转身、离去,他都显得十分果决又格外的小心,眼看着到了堂门跟前,那人心中忍不住的一股喜色,虽然他也知道如此做法是谓背叛宗门,可是一想起往日的种种,他不由得心生恨意,只要能稳坐高位,别的倒是顾不得了。“吱…呀…”又是一声细小的开门声,那人的身形自祭堂之内一闪而逝,手里握着那群人拼了命都想要得到的神剑,似乎看到了自己往后的富贵荣华。那人再次将祭堂大门轻掩,就在他准备要转身离去之时,仿佛有一道黑影自他身后一闪而过。
“谁?!”似乎心里一下子紧张到了极致,那人猛地转过身来,冷汗忍不住的占满了额前与双手。待到他看见眼前直挺挺的站立一黑袍之人,心中顿觉不妙。或许是对往后的大好前途还抱有几分幻想,故而他强行压下心底的忐忑慌张,仗着胆子上前一小步,开口小声斥问道:“你是谁?来此何故?”对面黑袍下的男子面对他如此斥问,竟是一言不发、身形也是一动不动。
“看你模样,应该不是我石窟门人,既如此何故拦我去路?”见黑袍人不答话,那人再次小声试探的疑问道。只是结果,一样的无所应答,黑袍人依旧站立不动。
“我劝你休管闲事,否则惹祸上身,其后果可远非你所能承受的!”见两次问话都无有答复,那人只好言语之中满是恐吓的说了最后一句话,之后一个侧身就要躲过黑袍人的身形、溜之大吉,谁知他刚一动身,那黑袍之人的身形看似未动,却依旧直挺挺的挡在了自己的正前方。
“你到底是谁?为何拦我去路?”那人心中原本的惊慌在这一刻都逐渐衍变成了怒火,于是再次斥问的声音不由得大了几分,虽是问话,可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怒火。黑袍人依旧无有所动,那人极力的想看清楚他的面容,可是与黑色袍服连为一体的黑色帽子,将他的脸颊深藏其中,恰逢月坠云层,更是难以看清。那人一个转念,便又想从黑袍人的另一边闪身离去,其结果,又是被黑袍人挡在身前。这一次的他彻底的害怕了,原本升腾在心底的怒火一下子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再无半点方才的嚣张之气,因为他这一次格外的留意了黑袍人的举动,自己明明换了个方向,黑袍人明明没有任何移动的痕迹,可自己的去路还是被他死死的挡在身前。自己的本事几斤几两,诓骗别人倒是不见得会被无视,而眼前此人,即便自己再糊涂,也看得出其功法造诣。若硬是拿自己比作流萤,那眼前这位黑袍人是谓皓月都不足以道其明光。于是原本的斥问,到了现在就变成了乞求。
“这位大侠,无论你是何人,还请你放我一马。”明显转变的语气,他丝毫不以为意,只要今晚能活着带走这把神剑,所有的代价他都可以不在乎。于是他稳了稳颤抖的心神,继续言语道:“只要你今晚放我离去,我可保证日后你的荣华富贵。如果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出来,我保证答应你!”黑袍男子这一次终于开口了。
“哦?任何条件你都可以答应吗?”
“只要你放我离去,你的条件我都答应!”男子面色坚定的答道。
“好,那你留下此剑,自己去石掌门面前领罪,如此我可以放你离去。”黑袍人言语轻缓,不温不火的对他说道。男子听闻此言,顿时恨向胆边生,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绝非是黑袍人的对手,于是再怎么怒火中烧,也只好强忍着不敢发作。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结,面对面的两人好似静止一般,一动不动也再无言语交谈。突然之间,祭堂周围火光四起,亮如白昼,男子眯眼看去,这一看不要紧,直接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退而去,可当他刚想要挪动脚步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好似被定在了地面上一样,丝毫动弹不得。男子面露狰狞之色,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黑袍人,嘴里一时之间各种叫嚣怒骂之声接连不断。到了这会,他算是完全没了退路,因此言词之间毫无顾忌。
“逆子!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我石窟门中的叛徒!想我石永忠一世英名,却如何生了你这么个没骨气的货色?!”火光正中一人,正是石窟门的掌门人石永忠,而他口中的这位逆子,正是今晚祭堂盗剑的那个人---石风石金玉,也正是石永忠的独子!
“爹!”石风撕心裂肺的一声喊喝。此时的他时而面露苦痛之色、时而又满目怨恨显露无疑,回想起这一路走来,他都是被这个整日里高高在上的父亲一步步逼上绝路的,石风满心的不甘和怨恨,独独没有一丝的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