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砌成此恨无重数(1 / 3)
半晌后,她走到甬道尽头一座烛火昏暗的宫殿中,静姝早已在此等候,不时打量着四周的机关石门。
这里说是宫殿,比起她金碧辉煌的蓬莱宫,陈设和布置,都差得很多。
就比如,她不会将春辰色的茶具摆在殷红的香案旁。
这样的配色,也唯有李贤想得出来。
想到这,她的眉心忽的一蹙。
向上瞧去,一件金线绣织的龙袍架在高台上,她一时怒极,一把将龙袍扯落,高台后露出一道血迹斑驳的衣角。
高台后隐约传来一阵呜咽声,阿昭和静姝闻声上前,只见李贤的手脚皆被绑缚,身上鞭痕累累,素色的袍衫下渗着血色。
阿昭赶忙将他口中的帕巾摘下,静姝三两下间就解开李贤缚在手上的铁链,他试图挣扎着起身,奈何缚在脚上的锁链构造繁杂,阿昭和静姝费了半天的力气,也无济于事。
“贤儿,你怎么样?”阿昭附身打量着李贤身上洇着血色的伤痕,满眼都是心疼。
他原本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自问天地间,没有他李贤惧怕之物。
可是如今,他怕了,他怕沾了生姜水的鞭子再度抽到他身上,他怕死在这,都再无人察觉,不被旁人知晓。
“阿娘……”
李贤看着面前阿昭鬓发散乱的模样,没来由的生了几分愧疚。
想想也讽刺,当他知道贺兰敏之被阿昭下旨流放后,第一时间便来找她理论,换来的,只有阿娘的训斥和长达半年的禁足。
说是禁足,但对于他被罚,宫里前来看守的侍卫早已见怪不怪,且李贤禁足时向来安分,一日夜里,他趁着夜色朦胧,悄不作声的跑去了武三思府。
当时的武三思正在和钟正饮酒寻欢,李贤瞧着面前的钟正有些眼熟,趁着酒劲,便醉醺醺的问了一句。
“你长得,甚是像我的一位故人。”
“哦?”李忠挑眉,“我与沛王似乎从未见过。”
李贤摆了摆手,面色有些潮红。
“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