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激愤意难平（1 / 1）

师生二人正说着，便有厨房传来了饭食。丫鬟们捧着酒水菜肴鱼贯而入，将饭菜在桌上一一摆开。谢寻看到桌上有一道蟹粉狮子头，一道上汤白菜，一碟马蹄云片糕，并一例鲈鱼秋荠汤，皆是滋味清淡、咸鲜可口的菜肴。桌上又有一莲瓣冰裂纹的瓷壶，风秉言指着这酒壶说道：“这酒名叫柳林春酿，原本是打算等你金榜题名后，替你庆功之时喝的，哪晓得造化弄人，今日你我二人便喝了它罢。”谢寻连忙执壶起身，替风秉言斟上酒，又给自己倒上，二人便用起了晚膳。

谢寻在风府用过了晚膳，又陪着风秉言在花园里走动走动，二人又闲聊了一阵，谢寻见天色已晚，便辞别风秉言，出了风府，忘百里巷方向走去。此时虽是夜色渐沉，城中诸多食肆酒馆仍是热闹非常。谢寻走在路上，不时听到街边酒楼中人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丝竹管弦声与划拳嬉笑声，竟不绝于耳。

谢寻正走着，突然听到“啪”的一声，原来是有人从旁边酒肆楼上，扔了一只酒壶下来。这酒壶跌得粉碎，壶中的酒也溅得到处都是，不巧谢寻路过，衣摆袖口也沾染了不少。此时，只见又从酒肆之中，忙不迭跑出来一个店小二。这店小二右肩搭着条布巾，满脸堆着笑，对着谢寻躬身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咱们这酒肆楼上有几位客人，喝的多了些，不慎将酒器跌落了下来，还望公子见谅。”一面说着，一面又将肩上布巾取下，要来替谢寻揩拭被酒水浸染的衣衫。

谢寻摆了摆手，说道：“不妨事，只是酒水溅湿了衣裳，万幸没有砸伤了人，你们以后可得仔细着点。”店小二连连点头称是。此时，又从楼上穿出几声咒骂声，谢寻心下诧异，便问道：“你们这客人是怎么了，又是摔东西又是骂人的，发生何事，要如此大动肝火？”

这店小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唉，说来倒也不稀奇。今日不是科考放榜么，每年这个时候，这些读书求功名的公子哥儿，不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嘛。”谢寻点头说道：“有人金榜题名，自然也有人名落孙山，这倒也常见。”店小二又叹了口气，说道：“偏偏今年，你说好巧不巧，我听说这科考榜上有名的，皆是南方士子，这可将那些北方士子们纷纷惹恼了。”谢寻惊讶道：“如此说来，竟没有一名北方士子得以上榜么”店小二说道：“正是呢，所以咱们店里这几名客人，正是北方士子中的翘楚，如今正在店中忿忿不平呢。”

谢寻心中好奇，便跟着店小二走上楼去，果然见到几名身材高大的士子围坐在酒桌旁，酒气熏天，面带愁容。谢寻看着这几人面相，倒确实像是北方人。只听得其中一人醉熏熏地骂道：“这科考也愈发的不公正了，再这么下去，这朝堂之上岂不全是那南方人的天下？”另一人接口道：“难道那南方士子的文章学问真就比咱们高上许多？依我看，这其中必定有鬼！”另外几人也纷纷起哄道：“说的对！这其中肯定有名堂！”又有一人说道：“这次科考的主考官风秉言，肯定是他，收了那南方士子的好处，串通舞弊！”其他人纷纷应和。

谢寻见状，连忙为自己的老师申辩：“诸位公子这话怕是有失偏颇。众所周知，考生参加科考之时，必须要用纸糊住身份姓名。朝廷为了防止有人靠着笔迹作弊，还要派专人将众位考生的答卷重新誊写一遍。诸位所说的串通舞弊，可谓无稽之谈。再者说了，风大人身为堂堂礼部尚书，历来是高风亮节，又怎么会收受别人贿赂，做出这等令天下读书人所不齿的事来。”